对我女儿一见钟情,他接下来向嘉依展开了地毯式的进攻,很快就博得了她的好感,两人认识没几天就正式谈起了恋爱。唉!这样一个的才华横溢、风趣幽默、事业有成的青年,又是来自大省城,连我这个退休的县委书记都挡不住他的诱惑,更何况是还未走出学校的女儿?
这时,陈天昊才向我们“坦白”了自己的家世,并请求“宽大处理”:他是省城人,爷爷是位抗日老干部,九十年代初去世了。他父亲是个yù_wàng至上的“知识分子”,喜欢上一个法国女人,跟着洋妞“喝人头马”去了;他母亲对此很不服气,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年轻的美国llow。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把自己儿子扔在国内不管,算他们还有点人性,给儿子留了一大笔钱,不至于让他饿死。天昊用父母给的这笔钱一边读大学,一边开了一家网站。他还真的挺能干,不几年工夫,网站就被他做大了,在我们这个内地省份“可以排进前三名吧”(天昊语),而他此时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次他之所以来h市,巧遇上我们父女,就是因为他那阵子打算与人合伙开发我市境内的青龙山,正好在我们这里考察。
嘉依后来也跟我讲过,陈天昊是个奇才怪才:他十六岁不到就考上了大学,而且数理化超好,因为偏科总分不够才留在省大。他读的是数学系,可是大一以后他没在数学系上一天课,还照样能拿特等奖学金。大二,他在计算机系逐班逐级地上课,最后跟学校领导说,我们计算机系一半以上的专业没必要单独开设。大三那年,他又跑到医学院学精神病理学,没事的时候他时常去找一个研究弗洛伊特的教授。大四时学校就很少可以看到他的人影了。有时候我非常奇怪,天昊怎么就知道嘉依是她校友,可奇怪归奇怪,对他们交往我还是十分赞同。
实际上,直到跟了天昊以后我也说不清楚,他当时究竟是喜欢上了我女儿,还是对我这个已经退休的糟老头子有意思,反正,天昊对我这个准岳父确实是没话说。他常常说,我看起来虽然很严肃,其实很慈祥、很宽厚、很随和、很善良用尽了诸如此类的美好言辞;他说他有父母等于是没父母,就是一孤儿,所以当我就是他亲生父亲一般爱戴。他在我面前真的就像儿子那样极为随便,有时还会象个小孩子一样躺在我怀里撒撒娇,有时还半真半假地喊我岳父,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逗引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不已。
我亲生儿子不理我,我就真的把天昊当自己孩子宠爱。说起亲生儿子与我之间的事,就得提到我的两次婚姻。
☆、第一章 父亲的背影
第一章 父亲的背影
第一次婚姻是1958年我刚刚十八岁的事——那时的人结婚都早,我老婆是个乡下女人,可她既能干又要强,为了让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她把家里的大小事全包了,用不着我操半分心,而且当年她就给我生了个儿子。
文革时我遭了殃,妻儿也受到牵连,老婆性子烈,受不了那些侮辱人的折磨,她投河自尽了。儿子那时还小,只得回到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儿子十八岁那年,爷爷做主给她找了个媳妇,可是,他在城里生活过好些年,不想娶个乡下女人。记得他当时去青龙山林场找过我,说自己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知道儿子的意思,可我遭了近十年罪,当时还在接受监督劳动,对自己的将来也有点绝望,我心想儿子结了婚,自己就了却一桩心愿。
于是我劝他说:“儿呀,爸爸知道这委屈了你。可爸爸如今这个样子,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今后恐怕也顾不上你呀!你爷爷奶奶也老了,你就听他们两位老人家的,早点结婚,定下心来过日子吧。爷爷奶奶那里,你还得替爸爸多照顾照顾啊!”
我当时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儿子见了心也软了,就答应了我——其实我清楚,儿子为了他的婚姻有点埋怨我。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绞:这个儿子,自打生下来起我就没照顾过他几天,可他却因为有了我这个父亲,年纪轻轻就尝尽了生活的磨难。
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刚刚在县农工部工作一年——我是市第一中学的毕业生,那时侯读书人少,市中毕业生都能分配,尤其是下面县里的学生还能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当时条件差,老婆带着儿子和父母一起住在乡下,我偶尔会回家看看他们。每次回家,儿子总是躲在他奶奶背后,怯怯地看着我不敢做声,他爷爷催他好几次,儿子才细声细气地叫一声爸爸。看着儿子与自己这么生份,我心里真是不好受,也怨自己当时年轻,一心想成一番事业奔个前程,工作起来非常拼命,所以我很少有时间回家。其实,当时各单位里的年轻干部很多都是像我这样。
六十年代,农业局紧缺干部,我被调过去担任宣传科长。条件好了,我便把妻儿接到城里,一家子终于团聚——那年儿子四岁。虽然工作依然很忙,但毕竟是住到了一起,天天见面,儿子与我的关系慢慢亲热起来。记得后来,他每天都坐在家门口盼着我下班,我回来以后他就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
可是,父子俩刚刚亲热,那年底我被调到下面的青岭公社担任副书记。青岭是全县最偏远的一个公社,条件比较差,所以我把他们娘俩留在城里,这样我和儿子再次分开。那个年代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