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残阳渐渐地昏黄了,原本在夕阳下红润的俏脸也在夜色的侵袭之下,变做了灰暗的冷艳脸孔,俞雪瑰回眸对着顾德的窗口笑了笑:“我说过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很容易的。哼哼……”
在冷风的吹送下,俞雪瑰步入到了小柔的房间之中,她把厚厚的一叠钱放到了桌上,说道:“这是答应你的佣金,你整容费用不足的部分今天一起结了。以后你必须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ok!”
过了良久之后,一小队人马来了。为首的人穿戴的衣服口袋甚是丰富,发型也犀利了得,他说:“俞姐!您今天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还要血袋、手枪什么的吗?”
俞雪瑰淡笑着摇了摇头:“这次不是为了麻烦你们,我只不过是想要点东西,上次让你们做的声音文件我想要销毁掉,可以吗?”
“就是模仿‘血喉’吉他手的声音录的那段台词吗?”
“对!我觉得那段录音以后应该不会再用到了。”
“可以!小事一桩!”
“好!今晚我再请你们吃一顿饭吧,感谢你们那专业的表演功底和精湛的道具制作功力。”
“您真是太客气了。”
一顿热闹的夜宵过后,俞雪瑰便笑意盈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坐到自己的望远镜旁,凝视着镜头中的身影微微一笑,便自言自语道:“请继续陪我玩一场心理游戏吧!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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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与世逆行 文/天下溪图/萌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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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瑟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老旧的fij57手枪,以及一枚竖起的锃黄色子弹。
他失神地盯着枪柄看了许久,脑海里满是詹妮弗的身影与笑声,她一会儿在洒满阳光的庭院里捧着水果篮,一会儿又披着湿漉漉的金色卷发妖娆地扶着门框……这些沐浴在明亮柔光中的影像如陈年胶片般黯然褪色,只剩下医院床单里疲惫瘦削的病容她的遗体最后静谧而枯槁地被放进棺材,在一枝枝白玫瑰的围绕中陷入永恒的黑暗。
詹妮弗的几个朋友在葬礼上泣不成声。卫瑟全程没有流泪,他觉得躯壳里面是个巨大的空洞,所有情绪都被吞噬,只剩下提线木偶一样的肢体,随着司仪的吩咐做出反应。
等思维重新回到他的大脑,他已经坐在和詹妮弗共同租住的老公寓内,身上还穿着参加葬礼的正式西装,对着桌面上一把经久不用的手枪。
在他还是个麻木沉沦的街区小混混时,是詹妮弗将他拉出泥沼,抛弃所有地跟他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如今她不在了,这个世界又回到了阴冷与绝望,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卫瑟退出手枪的弹匣,把唯一的那枚子弹塞进去,上膛开保险,将枪管抵着自己的上颚。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赫尔曼举着枪,杀气腾腾地冲进来。
卫瑟闻声扭过头去看门口,嘴里还含着枪管。目光对视的几秒钟,两个人都有些愕然。
在卫瑟眼中,破门而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大高个子,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金发压在鸭舌帽下面,露出一点利索的短发茬,脸部线条英俊而冷硬,一双靛蓝色的眼睛就像风暴来临前的海洋。
而在赫尔曼看来,坐在沙发椅上准备饮弹自尽的黑发青年,就是个自己活得像团垃圾还要拖别人的混蛋,死不足惜。他看着卫瑟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露出个满怀恶意的诮笑:”抱歉打扰,请继续。”
卫瑟抽出枪管,像头领地被入侵的猎食动物一样本能地蹿起来,枪口直指对方:“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想看你死。”赫尔曼持枪一步步走近,“如果你退缩了,就由我来动手。”
卫瑟看对方走路与拿枪的姿势,就知道这是受过训的个中老手,搞不好还有从警或者从军经历,并不是擅长街头斗殴、枪里只有一颗子弹的自己可以正面对抗的角色。
再说,他为什么还要再去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对抗呢?反正他都准备好要放弃这个世界了。
于是他把手枪往桌面一去,又坐回沙发椅上,冷漠而厌倦地答:“你来动手吧,这样我还能少违背一个对詹妮弗的承诺。”
赫尔曼一枪柄砸在他脑袋上:“你还有脸提她!她本来可以有一个美好未来!读完大学,当装潢设计师,嫁个办公室白领,住在富人区的别墅里,生三四个可爱的孩子。现在她的人生全被你毁了!你还让她生了治不好的病!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是你害死了她!”
血从卫瑟的额际流下,他木然不动地挨着打,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赫尔曼喘着气,眼神里有一种彻骨的悲痛:“詹妮弗是我最小的妹妹,家里人保护得太好,让她天真善良得像个天使,总是想着要拯救别人。她跟你私奔了以后,我父母都快要疯了……要不是我当时还在战场上,一定会追上你们,打折你的腿把她带回来!这两年你们东躲西藏,唯一一次给我父母递的消息,竟然是她的病危通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他将枪口顶住卫瑟的太阳穴,眼白充血,牙根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