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沫坐在石桌旁,一双琉璃眼流连着黑色的月光。
美人舞剑,何缺美酒!
况且,那舞剑之人,还是心上人。
纪清立在树下,一招一式当真专心。如行云似流水,长袖飘掀,舞出了那一曲落花满月。
刺,惊鸿一破;收,万象归一。
满地的红,随着长剑一旋,融入了夜色,再翩翩落下。
一身的黑衣,单手的黑剑,却在这夜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除去世人,除去世事,纪清就想在这夜色中舞一曲,不理会何人为众,不理会何人低靥,这夜,这树,当真不辜负这把心血之剑!
留恋舞剑之人,留恋月下美景,当真是三世不换。
葡萄美酒夜光杯,落花舞剑此一人。
不知何时拿出的酒,叶沫有一杯没一杯的啄浅着,看着心上之人的一曲。
不禁以手敲石桌,附和此舞。
有此舞,何无曲呢?
哈哈哈哈叶沫大笑。
凤凰花,花满地,离别最解相思愁
凤凰树下,玄衣一心舞剑,白衣以歌和之。令人不忍打扰这美到极致的景。
一曲舞罢,纪清便收了这剑,定了神,第一眼便是在捻着白玉酒杯的叶沫。眼里似乎还未散去留恋。
那是给自己的吗?纪清不禁暗暗想,随即却自嘲了一下,是给那个他的。
“要吗?”声音仿佛浸过醇酿的女儿红,软软的,带着些醉人的声色。
纪清醉了,直径走到那人跟前,只用拇指与食指捻起了那石桌上唯一一个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恩?是桃花酒?满齿的桃花香夹杂在嘴里,酒香不醉人。
纪清轻笑,眼下这人,红晕上脸,已经只手撑在了桌上,醉得,不行了。
这酒,有这么醉人吗?是酒力不行,还是这夜色醉人呢?
纪清不知,只是俯下身去,脸低向他的脸。顿时,淡淡的酒味冲向纪清。
“你可醉了?”
似乎耳边有人呢喃,叶沫迷迷糊糊地眯开了眼睛的缝隙。
恩,醉了,醉在心尖尖上的人的舞剑上。桃花酒香不醉人,但若所爱之人,足以让他,一杯倒了。
见他不语,纪清浅笑,“回去罢,你醉了。”
伸手欲拉起底下之人。
回去?谁的手?
叶沫模糊的抬起头,恩,好漂亮的唇。薄薄的,薄唇之人是不是都很薄情啊?
叶沫突然脑海里浮现起十八年前的画面――
那日,也是他舞剑,他饮酒;那时,也是他醉了,他走过来;那刻,却是他醉了却清醒着,又是他偷亲了醉了的他。
叶沫模糊了,眼前的纪清与那时的纪清重叠了。
恩。他如此靠近我的脸,又想趁着我醉了偷亲吧。
呵呵呵呵,真是可爱,那么多年都没变。
叶沫没有听话的顺着纪清伸过来的手而起,反而一把拉住纪清的手,把他拉向自己。
纪清没有料到叶沫会做出这般动作,当即脚下不稳,便跌向了叶沫。
脸对脸,唇,也对着唇。
好薄!纪清脑海里瞬间出现这个词语,原来他的唇这么的薄,真是薄情之人啊。
好甜!叶沫不想离开了,当年偷吻时,他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呢?
晚风吹过,凤凰花落了下来,零零散散的花瓣飘落在肩上,薄薄的一层红色盖住了两人的头与肩。
仿佛,此夜,是他们的新婚。头上红盖揭,共饮同杯酒。
一落的红裟,便是最好的嫁衣。
太过美好了。叶沫睁开了眼睛,明亮深彻的把纪清印在了眼眸里。
他没醉!纪清猛的惊醒了。他在干什么?
纪清瞬间离开叶沫的唇,站了起来。
嘴唇上的温度没有了。叶沫终是回了神,看到纪清惊恐的眼神,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受伤。他就这样看着纪清,什么都不说。
纪清不想说任何的话语,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叶沫,转身便离了去,没有任何的留念,一如前日的转身。
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任何影像!没有我,没有我
叶沫苦笑,纪清啊纪清,你何时才会动心呢?我都差点忘了,你说过你喝过绝情水的。你让我如何让你爱上我呢?
难啊,难啊!
摇晃地拿着那个小巧的酒杯,直了直身子。叶沫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月牙白的背影在月色中竟显得如此的惨白,寂廖。
一夜,屋檐。
屋上的人伤心,屋下的人却十分的茫然。
心,一直在跳,从叶沫把他拉下去吻住他的那瞬间开始,他的心就一直在跳。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刚刚触碰到叶沫嘴唇的那刻竟觉得甜?
刚刚,脑海里,一位黑衣男子舞完剑后偷亲了醉了的白衣男子。那黑衣男子,竟与他一模一样!
是记忆在传承?还是在恢复?
纪清,你到底干了什么!
纪清脑里突然闪现了一句话“你比我更适合他。”
哈哈哈哈夜神啊夜神,这就是你说的适合,把我前世的记忆还给我,把我前世的感情还给我。一点一点的,让我对他动情吗?
呵呵,可是我不会的,绝对不会!我纪清怎么会输给感情呢,谁先动情谁先输!
情爱这种东西,不过是比谁更能装罢了。
纪清强硬的按下了心里的悸动,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
此夜,谁也不知,那桃花酒中,可有凤凰花。
“唉,叶沫,我只能帮你到这了。”阿离躺在床上默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