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没说话,默认。
“不害怕?”
“我怕,他会出事。”春风悠悠地说。
路平远惨笑,春风的心里现在只有雷耀阳了,紧要关头,他还是最担心他。
车走了大约六七公里之后,再也走不了了,交通全面瘫痪。
等了一刻钟,春风坐不住了,打开车门,水没过半个轮胎。
给雷耀阳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要下去找,你在这里等。”说着就下了车。
“春风!”路平远急忙叫住他,可是车门已被关上,春风已经趟水往前走了。
路平远坐在车里看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闭上眼睛,不再打算去追他。自己做再多也没用,春风在得知自己喜欢他之后,还能和自己做朋友,说明他根本没把自己的喜欢当回事儿。该放弃了吧。
如果车都不动,只有自己在往前走,那么,总能找到雷耀阳的。春风坚信着,耀阳就在前面,或许,不远了。
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他的膝盖。可是,还是不见雷耀阳。
有几个穿救生衣的消防员,划着橡皮艇朝他这个方向行来。
他又急又慌,拿出手机,准备再给雷耀阳打个电话
谢天谢地,电话终于打通了。
“耀阳!你在哪里?”春风忍不住哽咽。
“在路上,怎么了?”雷耀阳的车被堵得进退两难,正坐在车上抽烟。
“你在哪儿?在哪条路上。”春风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安心了。
“哎!那个人别往前走了昂!听到没有?哎!”一个消防员冲着春风喊,可是春风根本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他确信雷耀阳就在前面,他要找到他。“那个没打伞的,穿衬衫的男的!别往前走了,前面水太深,过不去啦!”消防员的声音加大。
“春风?你在哪?”雷耀阳在电话里隐约听到喊声。
“我在四环,应经过了公园桥,你就在前面,我知道。我马上就能找到你。”春风的声音有点激动。
“春风!等等,别往前走了,前面水深。”雷耀阳赶紧说,“我这里没事,只是堵车了。”
“不!我就要见到你,就要!”春风此时像个任性的孩子,浑身被雨淋透了,冲着电话大声说话,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流。他要告诉雷耀阳,他爱他,他再也受不了没有他在的日子。
挂了电话,春风步履蹒跚的往前走。水流一下又一下推着他,他的双腿开始打颤。便道已经看不到,入目全是一片海洋。春风感觉身上发冷,视线越来越模糊。
雷耀阳没来得及说话,春风就挂断了电话,他赶紧回拨过去,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该死的无法接通。
雷耀阳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跳下车。水没过膝盖,水流急速。
逆流而上,前行太难速度太慢,雷耀阳恨不能自己有双翅膀。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雷耀阳还是看不到春风的影子。他也坚信,春风就在不远处。只要再往前,再走走,就好。可是越走心越急,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心急地想见到他。
蒙蒙细雨中,一片汪洋中,两个人就这样彼此艰难地靠近。
春风眼前一片昏暗,只能听到消防员焦急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努力睁着眼,只是看不清楚东西。他的世界里天旋地转,头疼的像是有电钻在往里钻。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消防官兵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听不真切,但大概能听懂是这个意思。
“我叫徐春风,我在找一个人,他叫雷耀阳,他被困在路上了,你们快去…帮我找到他。” 春风不知自己摇着谁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的,他在哪里?具体位置在哪?”
“他就在前面!求求你们,带我过去吧!”春风挣扎着坐起,感到皮艇在晃动。
“好好,我们马上带您过去,您别急啊!”
春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因为他眼前一直是模糊一片,像是戴着高度近视镜一般。他看不见了吗?失明了吗?皮艇在走,可是他看不到雷耀阳,耀阳会看见自己吗?他抓着皮艇的手一直发抖,口里喊出雷耀阳的名字。
“雷耀阳!雷耀阳!”听不到回应,他开始无助地流泪。带着哭腔求那些消防官兵帮他一起喊,他说他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消防员看着这个一身狼狈的小伙子,不禁有些心软,帮着他一起喊。
那会儿他在水里跌倒了,又挣扎着爬起来。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幸亏他们及时赶到他身边,否则他估计会被水冲走。把他推上皮艇,他貌似晕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他们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眼睛看不见。盲人还敢在这儿瞎走,真是不要命了。看来他找的那个人,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雷耀阳远远的就听见有一群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其中夹杂着春风的声音,他能听出来。他也大声回应了他们。他加快了步伐,当然还是不及皮艇的速度。
他看到了春风,还有几个消防员。
“春风!春风!”雷耀阳冲靠近的人招手,春风茫然地转过头来。
“耀阳?耀阳!”春风大喊。
雷耀阳终于上前搂住坐在皮艇边上的春风,喜极而泣。
消防员看着两个相拥而泣的男人,面面相觑。
不远处,路平远落寞地转身,往回走。
消防队员放下他们就划着皮艇走了,他们被送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