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以撒嘿嚯嘿嚯就把陈轩抱到了车边,司机赶紧下车来打开车门,和方以撒一起把陈轩塞进车里。
司机说:“哟,你力气还挺大的。”
方以撒说:“那当然,我可是靠力气吃饭的。”
刚一说完这话却被打了脸,陈轩一把把他拽进车里,搂住他的脖子吻他。
“救——救命——”
司机手忙脚乱地帮方以撒从陈轩的魔爪里救出来,方以撒一脸惊魂未定,狼狈地从车里爬出来,一屁股坐在了车边。
“我的脸都要被亲肿了……”方以撒顺手一摸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脸口水印子,又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算了,本来脸也不好看。”
司机心里乐了,哎哟,这小孩儿可真好玩。
贺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方以撒在电话里那么崩溃,他大概没有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被摸了亲了,会害羞。
“贺先生,我走了。”
方以撒接过贺崇手,朝车里的人努努嘴:“以后千万不能让他一个人来这里喝酒,这里比较乱,他这么好看,遇上坏人就完蛋了。”
“嗯。”贺崇并没有上车的打算,他站在车门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方以撒。
方以撒知道他肯定听到了刚刚的对话,微微有些尴尬,他指了指车里,又指了指贺崇,嘴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就……你们刚分手啊。”
贺崇说:“醉鬼的胡话你也信?”
方以撒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那会儿在做作业,听到他一直叫你的名字,就随口胡诌了几句。”
醉鬼在车里鬼哭狼嚎,眼看着又要爬出来,贺崇抬起长腿,把车门踹上了,一声“嗷”的痛呼声戛然而止。
司机下了车,问方以撒:“你住哪里,要不送你一程?”
方以撒背起包:“没事,我走路回家,你们快回去吧。”
司机说:“贺董,那我们走吧,还要送陈先生回去。”
贺崇却示意司机先走。
“现在还有卖作业册的店吗?”
方以撒不明所以地看向贺崇:“什么?”
贺崇说:“我赔你一本作业册。”
方以撒讪讪地说:“这个就不用了吧。”
他不是不在乎作业册,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遇到过贺崇这样细心的人,还能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贺崇顺手拦了辆出租车:“不用客气,一本作业册价格也不便宜,给你现金,你应该也不会收。”
方以撒说:“钱我肯定会收,就是我没带零钱,没法找给您,那本作业册22块8毛。”
贺崇被方以撒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帮他拉开车门:“那就走吧。”
方以撒有些犹豫,出租车师傅按了按喇叭:“到底走不走?不走就关门,我去接前面的客人。”
“好吧,那就谢谢贺先生了。”
方以撒不再坚持,刚低头打算钻进车里,看到出租车里干净整洁的座椅套,又退了出来。
贺崇问:“怎么了?”
方以撒说:“还是算了吧。”
他抬起袖子,给贺崇看上面的机油:“白天上班时机油溅到了身上,然后刚刚在地上又滚了一身的灰,蹭到座椅套上就洗不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贺崇扫了一眼方以撒的衣服,长袖t恤上果然有些块状的脏污,而且袖子短了一小截,应该穿了有些年头。
方以撒也察觉到贺崇在看自己的手腕,悄悄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扯了扯。
“嘿嘿,今年个子长得比较快。”
“所以这件应该勉强能穿上。”贺崇把刚刚穿上的西装又脱下来,替方以撒披上,“这下应该不用担心蹭到椅套上了。”
西装上还带着贺崇的体温和古龙水味,这个突如其来的包围让方以撒傻了眼,最后还是被贺崇晕晕乎乎拽上了车,让出租车司机开到附近的职校。
方以撒在车上缩成了一个球。贺崇逗他:“怎么,怕我吃了你?”
方以撒说:“不怕你吃了我,但我怕你让我赔您的西装啊。”
他又低下头左右看看,自顾自叹了口气:“哎,应该已经脏了,就别把这椅套弄脏了。”
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对贺崇说:“我特别抠门,多赔一点钱心里会纠结很久。”
他脸上的刀疤旁,竟然有一个小酒窝。
贺崇下意思想去摸一摸,手伸到方以撒脸边察觉到这行为太唐突,便替他把衣服拢好:“不会让你赔钱的,穿好,别着凉了。”
“嗯。”
这段路似乎格外漫长,让贺崇有了更多时间来了解方以撒。
“你叫方以撒?”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