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审我!费迪南,我也讲清楚吧。我不做你的备胎,不管多喜欢你,都不可能。我不会当你用来气老相好的工具。是,我tm二话不说就跟他睡了。是,荣格看起来就像跟你一个厂家出来的。可他是2.0版,比你好多了,温柔又不啰嗦,简直是梦中情人!我当然愿意跟他睡……”欧如意停顿了好一阵,才接着说,“我没有在他身上找理想中的你的影子。他作为他自己,本来也非常出色……”
欧如意终于成功堵上了教导主任的嘴。现在,费迪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不会不自量力取代你心中的他,这次我真的放弃了,不会再打扰您,前段时间抱歉。”
上一次弗拉达叫自己要哭出来,他一滴泪也流不出。可现在,他努力过,希望过,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得头昏脑涨。
他要放弃了。他明白弗拉达大导演为什么会在此时安排一场哭戏了。自我宣布失去做某一场梦的权利的确能发达泪腺。
“要能复合早就复合了,我跟他不可能,我们都清楚……我说过,我愿意跟你磨合试试看。”
“你有可能忘了他吗?费迪南,你能撕掉那张照片吗?”
费迪南陷入沉思。
欧如意等了他一会儿,转头离开了。
出咖啡店没多远,费迪南追上来,欧如意都酝酿好情绪要怎么反驳他了。结果他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也别再因为个人情绪祸害弗拉达了,冷静一下。”
欧如意甩脸就走。谁再理他谁是狗!费迪南充其量是想找回青春,而不是找个男朋友。换个小年轻他也照样这幅德行。
至少睡到他了,不算亏。欧如意如此安慰自己。
费迪南冤得头顶飘六月雪,他回家路上,脑子里不停单曲循环欧如意最后问自己的那句话。
为什么迟疑了?费迪南回想这一段仿佛在做梦。他大可以说:“我能撕。”
他不信欧如意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想法,他把那张照片拿出来,想撕一个证明给自己看看,也让欧如意看看。
电话响了。荣格打来的。
“我们这边要排一出新剧,有个角色很适合你。友情串个场干不干?我打算卸任了,这就是收官之作。顺便……我一直希望能帮你抹掉那个莫须有的污点……”
“我问问这边的时间安排。”
“你决定好了,商量的时候可以把我叫上。时间可以磋商,也可以搞成双方剧院的合作交流。”
“好的,等我答复。”
多么公式化。自己跟他已经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了。费迪南想着,把照片随手塞回抽屉。
无理取闹。多此一举。
定好日期,选在下午,荣格准时赴约。
他自带光芒万丈特效,纵使已经很低调,仍引得众人侧目。欧如意被“为费迪南把舞台袖地板蹲到包浆”小分队的其他成员拉着,跑到团长办公室窗下听墙根。
“……你们是老搭档了,多年后再度联袂,肯定有很多观众期待。时间已敲定下来了,两位慢慢叙旧,我还有一点急事要处理,不便奉陪,抱歉了。”
“感谢您的支持,再见。”
费迪南与荣格前脚出来,后脚就被费迪南原来的学生包围了,欧如意夹在中间,非常不自然地也在跟着说“恭喜”。
年轻女老师迟迟赶来,叫着:“说好十分钟休息!半个人影都找不见!全跑这儿来啦!都给我回去!”
温柔姐姐款的女老师发号施令起来既可爱又难以拒绝。
“拜拜,费迪南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什么旅途……工作愉快!”
“拜拜!恭喜您!”
“荣格先生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也要!”
……
告别完旧学生,荣格又礼貌性邀费迪南吃个晚饭。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荣格无多话,也告别离开。然后费迪南转身就去大教室门口等欧如意,他的兜里揣着那张照片。
年轻女老师发现了他,开门问:“费迪南先生,什么事?”
“我等你们下课……”偌大的教室里没看见欧如意的身影,“欧如意呢?”
“他身体不舒服,请假刚走。”
“谢谢。”
费迪南出了剧院大门,给欧如意打了个电话。
“你生病了?”
欧如意坐在地铁上,信号不是很好,没听清。
“什么?”
“你人在哪儿?我找你有事。”
“……您现在正在打电话。可以直接说。”
“上次你问我的事,我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我可以撕。你要开心你甚至可以自己来撕。”
“然后呢?”
“然后问题就解决了,我们的关系可以重回原来的步调。当然,首先还是尊重你的选择。”
欧如意不明白,老年人都是要慢半拍吗?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纵使地铁里的空气并不太新鲜。他说:“我可以等,等您从德国回来,思考好,再说这个问题。”
马上就要夕阳红携手演出浪漫之旅了,一张照片算什么?现在能说出口的话,等这一趟回来,怕就变成道德枷锁了吧。
“抱歉,在你回来之前,这种话我一句都信不了,希望你理解。我只是喜欢你,还没爱你爱到无可救药。”
“除了撕照片你还想我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考虑……”
欧如意把电话挂了。其实是信号不好,听不清,干脆挂了。自己说的他应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