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天蒙蒙亮。
窗棂是使的上等材料,没有余的光线擦隙溜入。
君朔翻过身缓缓转醒,臂膀在身侧摸索着,却触及不到那人温暖。
子俞呢!
猛然坐起了身子,便看到子俞失笑的自门外走进。
该死,刚才一幕定让他看进了眼里,那人一定觉得自己已是离不开他了。
君朔正懊恼着,子俞端着铜盆已走近床边。
“今值孙公公休沐,接班的女婢被我打发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取了龙服就要侍奉君朔穿上。
“朕自己来。”君朔避开子俞的手,夺过衣饰自己穿戴,他本就不喜被人伺候的生活,更别提此时那人还是苏子俞了。“你今天看着很怪异。”
“有么。”苏子俞笑了笑,放过手中物什,“边疆战事刻不容缓,我想即日启程,所以……”
“所以你想对朕再好一些。”君朔站起身紧贴向苏子俞,一手将那人扣进自己怀中,“只是赴疆,不是去死!”
“我知道。”可那也是战场,不是儿戏,他只怕走的匆忙来不及放下,总归是男子,多少情愫悉数心中埋藏。
“你与邓将军同行,他会顾着你的安危。”
苏子俞还想说些什么,那人的脸庞已在眼前放大。
昨晚没能做成的事现在总算实现了。君朔看到被自己束在怀里的人多少有些排斥的样子,更是喜不自抑,埋着头,狠命在那人唇上掠取。
出发的时辰已在眼前,可又有什么呢?
禁锢于皇城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他们不过索取这片刻的温存。
***
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了。
苏子俞轻挥马鞭,贪恋一样欣赏着宫外并不华美的风景。
阿莫本为他配了软轿,是他坚持与众兵同行,坚持不过,阿莫便让了战马给他。
马匹是久经训练过的,灵敏脚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出色。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怀念最初陪他远征的老驽马。
今日早朝,阿莫下旨令启参议运粮千担至西境救灾。
而他与邓将军同行赴边疆战地助林怒一军齐力对外。
兵分两路,皆于丑时出行。
“太师,喝点水么?”邓将军驾马与子俞并行,伸手递过一个军囊。
“路程远,水粮都要节省。”苏子俞笑了笑,推拒了邓将军好意。
一众人马其实都在暗自腹诽,皇帝令这满是书生气息的年轻太师随他们同行简直就是拖累,所有人都要顾及保护着他的安危,实在扰人。
苏子俞心领神会,却仍一派安然,有多少谩骂责怪都无关紧要,他只希望阿莫一世平安,这样就足够了。
***
近半月的马不停蹄,邓将大军终于抵达边疆戊山。
边塞烽火不断,周边野色弥漫滚滚硝烟,黑云压城,满目疮痍。
“那些人!引起战乱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些小兵们控制不住对外侵者的憎恶情绪,不禁大骂出口。
“为了一代统治者的霸业野心。”苏子俞语气冷澈,没有了丁点平日的和煦。
***
军粮不足以继续支撑将士所需,但林怒本是豪爽之人,执意为邓军一行人接风洗尘。
“来!咱坚守边疆饭菜可少,但这酒不能不喝!为了咱此战必捷,都干了!”
林怒招呼着众人鼓舞了士气,一群血气方刚的好男儿们不惧生死,摩拳擦掌只等他日战场争雄!
“苏太师,酒宴过后我带你去勘探地势,有些主意我想和你探讨探讨。”
“好。”
营中鼓声不断,大军热血沸腾不忌其余,只愿此刻一场豪饮,不醉不休!
***
“皇上英明!西境得到救济的灾民如今都对皇上感恩怀德,说是得此仁君乃寄天所赐!”
君朔听了孙公公的话并不见喜意,反是面带苦色。
“皇上,您这几日为何忧心忡忡的。”
“德仁,朕想离宫几日。”
“皇上?”
“这些日子,宫中事务便交给丞相去做,朕稍后拟了旨,待朕出宫你便吩咐下去。”自子俞离开后他心中始终不安,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他不清楚,只是他迫切的想要确保子俞仍是平安。
***
十日后,营中粮草已尽。
“苏太师,据情报外敌今日晚将过此处运输粮草。”林怒居高临下,手指戊山下方小道。“我打算今晚劫他粮草,你看如何!”
“戊山势高,两峰夹道,他们要通过此处必排一线而过,我们埋伏于此,自上截他前路,再命人拦他退路,若一切顺利,我们便一举拿下。”
“好!我们就照你说的做!”
***
至夜,星辰稀聊,月色映照也只能勉强看清。
寂夜无声,一队马蹄扰乱了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难料遭暗害
“大家都藏好了,不要轻举妄动。”林怒小声嘱咐,幸得此处荒草丛生,为他们的埋伏做了很好的掩护。
“等所有的运粮车都进入峡谷,邓将军就能令人下投巨岩了。”苏子俞轻说着,“尽量将对粮草的损害降到最低。”
“交给我了。”邓将军亦是满怀信心。
下方敌军人马已缓缓步入峡谷,怕是为保万无一失敌方行为也是及其低调谨慎的。
“他们这样瞻前顾后的有用吗?”邓将军冷嗤。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了。”林怒提醒着邓将军。
苏子俞并不理会,只是紧盯着那队人马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