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记得你啊?”
孟婆不屑的反讽一句,这种旧情难忘的老戏码天天在奈何桥上上演,孟婆早已听腻看腻无数遍了。
少年忽然落下泪来,双手紧紧的背在了身后,拼命的摇着头却一言不发,更不肯去接那碗递到了眼前的mí_hún汤。
孺子不可教,孟婆瞬间垮了脸,不悦的斥问道:
“我说苏景玉苏大人,究竟是舍不了你这前世六品的官衔富贵啊,还是舍不了你那相好的?”
被称作苏景玉的少年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满含了泪水,瞧在孟婆眼中却没有一丝值得怜悯。
有什么好哭的?痛快的喝下mí_hún汤,痛快的投胎再转世,十几年后又是一个风采少年郎!
这是孟婆的逻辑,反正人鬼都要过这一遭的,管他前世什么富贵也好恩怨也罢,到了这里全抹干净,来世还不是一切从头开始?
可苏景玉哭的哪里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得到的功名利禄,而是令他割舍不下的靖安小王爷啊!
想当初,苏景玉一朝中举得了功名,面圣受封之日不期撞见了靖安小王爷。
fēng_liú王爷乍见清秀风采的少年郎,夺嫡的心思竟被莫名滋生出来的断袖情怀比了下去,几番设计追求、献情献爱方才得到了苏景玉的一颗心。
生性纯良的苏景玉本来只有一颗心,本打算将这颗心完完全全的奉献给朝廷,可自从被靖安小王爷费尽心机的弄到手之后,这颗心便生生剖成了两半,一半仍旧忠于朝廷,一半却给了靖安小王爷。
断袖的情怀若发生在两个普通少年的身上,或许不会这般煎熬,一旦明确了彼此的不同立场,苏景玉与靖安小王爷刚刚萌生的热爱还没来得及开花,便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提前缔结了恶果。
朝臣举报,靖安小王爷戢兵谋反、大逆不道,被揭发的戢兵之地便是苏景玉所管辖的偏远州县内。
圣上龙颜大怒,密授忠良之臣严密彻查谋反一事,而被授权的人,恰恰是刚与靖安小王爷颠龙倒凤之后的苏景玉。
苏景玉接到密旨惊出一身冷汗,左边是立志报效的朝廷,右边是至情至爱的靖安小王爷,到如今堪堪面对左与右的相爱相杀,登时不见了那份清秀风采。
憔悴的盘桓了整整一夜之后,苏景玉大胆的做了一个决定,密报靖安小王爷逃去他国,而他自己甘愿承担办事不利的所有罪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靖安小王爷虽然顺利逃脱,但他们之间的断袖情怀却在此时被人突然揭穿。
密查谋逆走漏风声的罪名就够他撤职严办的,再加上一个谋逆篡位同伙的大罪,一个六品小官死上百遍都死不足惜。
怒不可揭的君王又怎会考虑将功抵过的赦免?纵使这苏景玉曾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又怎能逃脱罪无可恕?
无情君王的一声令下,苏景玉打入了死牢。
漫天飞雪之日,苏景玉承受了生不如死的凌迟之刑,那数不清的一刀复一刀的剖割,却未曾剖断他对靖安小王爷的情怀,随着视线再也清晰不起来的刻骨崩心的疼痛,他终未等来那口口声声说要接他一起离开的心上人。
苏景玉死了。
因他并未参与谋逆一事,又曾造福一方百姓却未能善终,十殿转轮王安排他尽快投胎下一世荣华富贵人家,可他来到了奈何桥,却不愿喝下这mí_hún汤。
“我不喝,我要等他来寻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纯粹是找骂!孟婆将手中的汤碗咣的一声撂在桌上,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指向苏景玉骂道:“你倒是一腔真情意,死也不瞑目,你以为你等得到他吗?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冥中注定的,你与他不过一世有缘却无分!”
范皓与谢逸本是路过,乍闻孟婆一番长声叱骂,谢逸不禁顿住了脚步。
这番叱骂,怎么越听越像是在骂自己呢?谢逸不由的停在了桥边,清冷的注视着孟婆与苏景玉的对峙。
范皓也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陪在他身旁。
“不!我不信!他说过他不会丢下我!”
苏景玉双手插入鬓间,痛苦的摇着头,不愿去听孟婆的无端责骂。
孟婆无奈,伸出去的那只手朝苏景玉重重的戳了戳,又指向望乡台道:“你不信?婆婆我今日就开个戒,让你死了这条心罢!你去那望乡台上一望便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苏景玉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泪眼如星的朝孟婆行了一个谢礼,仓惶踏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下那一片混沌的迷蒙,在苏景玉朝下望去的瞬间变得清澈无比。
一片似是镜中观戏的景象里,fēng_liú倜傥的靖安小王爷正推杯换盏的醉着酒,他的怀中,拥着一位容颜并不次于苏景玉的少年郎。
一贯fēng_liú不羁的靖安小王爷屈指抬起怀中人的下巴,情真意切的凑上了凉薄的双唇。
浅啄的亲吻瞬息化为了舌齿的搅缠,靖安小王爷一把将娇喘不止的少年郎按压在酒桌上,撩开袍裾下摆,轻车熟路的杵了进去。
“王爷……疼……”少年郎娇嗔的埋怨道:“王爷这般粗暴,茗儿好生忍受,但求王爷弄过之后,不要丢下茗儿,茗儿虽不如之前那位风雅,却也……啊……啊……”
“你是问那个……姓苏的?本王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再说已死之人就更勿提了,本王如今最喜欢的人是你,自然不会丢下你……”
苏景玉一屁股瘫坐于地上,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