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
一时间,整个朝廷都为之震动,太子一党算是彻底玩完了。
朝议散去,有人心中惶惶,有人心中高兴,谢翎随着众官员离开太极殿时,忽然被叫住:“谢大人。”
谢翎转过身去,是谨身殿的太监,他走上前道:“公公有事?”
那太监压低声音道:“皇上想让谢大人去看看那位的情况。”
那位,自然是指被囚禁在东苑里的废太子了。
谢翎忽而一笑,道:“臣领旨。”
那太监看见他这笑容,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脊背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但是定睛一看,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谢大人是出了名的温文和气,待人十分有礼,即便是宫里的这些宦官,他也从不轻看,与其他的官员绝不相同。
虽然已经被废去了太子之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多年父子,宣和帝会记挂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谢翎去了东苑,这里很是冷清,外面把守森严,非令不得入,谢翎是奉了口谕来的,自然有令,他顺利进了东苑,才走了一段路,便听见了太子的叫骂声。
声音嘶哑,在空荡荡的庭院回荡开来,谢翎停下脚步,问引路的宫人道:“他一直是这样?”
那宫人低声答道:“回大人的话,自送来之后就如此了。”
谢翎点点头:“带路吧。”
他终于见到了废太子李靖涵,对方正端坐在花厅的椅子上,见了人进来,立即怒喝道:“大胆,见了朕为何不跪?”
谢翎对引路的宫人摆了摆手,道:“我与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是,”那宫人犹豫了一下,又道:“殿下今日已经打伤了几个人了,还请大人小心。”
谢翎点点头,等那宫人走了,才望着李靖涵,也不说话,就这么打量他,像是在看一条落水狗。
李靖涵两眼无神,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谢翎侧耳细听,确实些骂人的话,也不说在骂谁。
谢翎忽然笑了一下,道:“殿下。”
李靖涵这回有反应了,转过头瞪他,中气十足地喝道:“大胆!朕是皇帝!”
谢翎走近了些,低声道:“你又输给我了。”
倏然间,李靖涵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神清明,哪有半点疯癫的模样?
谢翎心里冷笑,不出他所料,李靖涵果然在装疯卖傻。
李靖涵死死盯着他,那模样像极了一条毒蛇,恨不得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他咬牙切齿低声道:“果然是你!”
他说着,冲上来就要掐谢翎的脖子,谢翎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猛然一脚踹过去,李靖涵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差点爬不起来。
谢翎毫不留情地揪住他的头发,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过不了两年,皇上就会驾崩了,到那时,现太子继位,我又有从龙之功,定然会入主内阁,李靖涵,有我在一日,你就永远别想离开东苑。”
“这回你输得一败涂地,连藩地也不会有了,在东苑待到死吧。”
谢翎走后,李靖涵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浑浑噩噩地往前走,满脑子都是,又输了。
又输给那个该死的谢翎和恭王,他完了。
恭王继位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真的要在这东苑过了一辈子吗?
李靖涵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他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水,等渴意消失,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这茶杯上,上面竟然还有些陈旧的缺口。
他愤然将杯子扔出去,又把茶壶给扔了,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李靖涵大力地喘息着,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只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绝望之际,他发出了困兽一般的嘶吼,在这清冷的庭院里,显得那般令人心惊。
谢翎回了谢宅,施婳正站在门口,见他回来,猛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来。
谢翎紧走几步,将她搂入怀中:“阿九,我回来了。”
他说着,轻轻抬手,施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插在了发间,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拔下来一看,竟是一枝银簪,她惊讶地道:“这簪子不是之前丢了么?怎么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