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承把玩着酒杯,看着杯中晃悠的酒水,无奈道,“夜光酒浓度很高,起初的含义是驱冷暖身的,是在夜晚最好的酒水,也是西域人最喜欢的酒水。那苦行者来到西域时已经头晕眼花了,喝了酒后,岂不是更晕乎乎的了。他看见的女子根本不是他的娘子,而是从他身后走来,为他倒酒的西域姑娘。那姑娘穿的美艳铃铛银饰,在月光的照射下,直接反射到了酒里,加上那苦行者昏头转向,又喝了浓度高的夜光酒,一来二去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喝了夜光酒,便可看到酒水里自己内心里最真实圆满的画面的谣传了。”喝着夜光酒,顾师承的双眸盯着醉了的直点头的阡容。
“但,这样的谣传留着也好,为这无趣又肮脏的人世带来了很多新鲜,不是吗?”顾师承将飘落在阡容身上的杏花摘下,开口道,“阡大人,可否告诉在下,那夜在怡红院里,究竟小荷还遇见了谁?”阡容脸靠着书,醉眼迷离,“...你,我,春光还有周大人和二皇子啊。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记性比我还不好。真不是你是怎么考上状元的。”紫粉双眸闪过无奈。“我说过了我只喜欢男人,对你家的小荷姑娘没有兴趣。在我进屋前,周大人已经去找红月去了,剩下在大厅里的就是二皇子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顾师承点头,沉思。阡容猛地抬头看他,双眸直视着,“小荷姑娘出事了吗?你这段时间好像心不在焉似的?”顾师承看着和自己贴的很近的如玉容颜,苦笑道,“是。小荷她......自尽了。”阡容呼吸停顿,“怎么了?难道是......”顾师承喝着酒点头,“是。那夜不知谁碰了小荷,第二天她就跳井了。我是第二天下午才知道的,赶去的时候,小荷身上全是伤痕,那处...更是惨不忍睹。”说着顾师承狠狠皱眉,杯子都要捏碎了,阡容见状,醉晕晕的拍了好几下才拍到顾师承的手,安慰他,“所以,这几天你一直问我还有谁碰见过小荷。”顾师承点头。
阡容摇头叹气,“其他的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也说不好。但,望你节哀。小荷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看你如此哀伤。”顾师承勉强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要振作,为她报仇。”阡容转头看她,“她...你一定很爱她,非常非常爱。即使她是青楼之人。”顾师承看着酒杯,“是啊,那天晚上离开后,我回家是去存钱,本想着三天后就可以将她赎出来,可没有想到,短短时间,她就离我而去了。哈哈哈,要是自己的动作可以快点,甚至那晚就将她赎出,或许......”就不会发生了。顾师承低头,一脸悲伤。
忽然一只手挑起顾师承的下巴,抬头间,唇上一抹清浅。
“算是给你的安慰,不要生气,相信你的初吻已经给了小荷姑娘,所以,这也只是送予悲伤人的安慰而已。”阡容摸了摸鼻子,拿起酒杯,站起身,拍了拍呆愣的顾师承,“小荷姑娘的死,我相信你心中有数。但你现在才是个从四品的官,无能为力啊。”走了。
顾师承看着洋洋洒洒的杏花,忽然笑了。
那种,明确了一切的,笑容。
☆、第六章 玩物
? 微风凛凛,轻舞漫步,在山水如画的西湖中,泛舟游湖,实是人生快意。碧波淡水,袅袅云烟,绿柳成荫,花团锦簇。行一帆兰舟,畅人生糊涂。
湖中兰舟,雕镂花玉,一股异香飘渺环绕。在舟上床榻,一袭棕红白纱如玉缠绵,迷乱撩人,活色生香。云烟过处,情/欲而已。轻纱掀起,显露出里面的情况。
棕红鎏金的阴策梦躺在床榻上,抽着一旁淡蓝色瓶中的水烟,雌雄莫辩的脸上分明一脸情/事后的满足,显得其妖娆情乱。而在床榻的里面,端坐着一名鹤发童颜,发上一缕红发,身着红衣绣金华美的男子。那男子也是一美人,但脸色过度苍白,使得他的唇色看上去有些暗黑,但仍然迷人,尤其是情/事过后,还懂得为其按摩的人。
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影快速跑了进来,竟是岁的阴浮翎。他看见这样的画面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因为他手里拿着染料和图纸,正等着阴策梦的检查呢。“爹亲,这条鱼鱼画的好不?”图纸上,一条...大肚子的长着胡子的鱼和阴策梦对上了眼。阴策梦起身,将手伸到了白发男子身边,“泪儿,将眼镜递给我。”没有人知道阴策梦年纪轻轻,就已经要戴眼镜了。墨泪将金边眼镜递给阴策梦,自己则起身出去了。
阴策梦看着画纸,随后眼波流动,“翎儿,你还是不要学画画了,这...实在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阴浮翎点头,猛地将画纸撕了,阴策梦挑眉,依旧抽着瓶中水烟。阴浮翎将图纸撕的碎碎的,抬头认真道,“那就不学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茶具。”说着摸上了一旁的茶具,笑嘻嘻的碧绿色双眸好似在放电,“爹亲,长大后,我可以当个品茶人,你说呢。”阴策梦点头,“不喜欢画画,但喜欢茶具。恩,可以啊,只要你不会半途而废,不然,我可是会把你打得残废哦。”声音威胁,但拉长了长音,反而有些调侃意味。但阴浮翎立马认真起来了,别人不知阴策梦的脾气,身为儿子的他还是知道的。对谁都优雅,但对谁都狠,对自己享受,对别人同样享受,但....那个性格,的确丕变。
“翎儿,叫衣儿和相儿过来,我来考考你们这段学习的如何了。”阴策梦躺在榻上,优雅的如同乱人心神的神祗。阴浮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