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见她没有否认,顿时有些慌了,她蹙眉道:“公主,您万万不可有这种心思啊,且不说那策凌如今还没有袭爵,就是有一天他成了汗王,也断断没有将公主您下嫁给他的道理啊。”
十公主没有料到点翠的反应那么大,她有些失落道:“却是为何?”
点翠生怕她钻牛角尖,连忙劝道:“公主你想,京城和西北相隔那么远,您要是嫁过去,也许好几年都见不上皇上与娘娘一面,您忍心么?更何况,西北气候恶劣,您要是舟车劳顿去到那边,一路上不知道得受多少罪;还有,这凌策您才和他认识多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您是什么样的想法,您都不知道,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做决定?奴婢听人说,那些个粗犷的汉子,都不会疼人,普通人家的姑娘嫁过去,尚且不情愿,更何况是公主您。”
十公主被点翠的一番长篇大论吓住了,她愕然道:“真的有这么可怕么?”她刚刚飞扬起来的心情,又瞬间回落下去了,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力感。她径自朝床里躺了,把被子蒙在头上闷闷地道:“点翠,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待点翠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十公主才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望着床边那条软鞭静静地出神。
十公主在房中歇息了两日,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活力,她刚走出房门,就见十二阿哥迎面走来,见了她便笑道:“看来十妹的身子是大好了,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再逛逛?”
十公主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心头的阴霾都被驱散了,她冲永璂笑道:“闷了这些日子,我如今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兄妹二人绕着那将军泡子缓缓而行,走累了便在坡上坐下,看着水洼子里成群的牛羊,十公主满足地喟叹一声:“太美了,这里就跟一幅画似的。”
永璂刚想接话,却猛地顿住了,十格格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还没看清些什么,就被十二阿哥一把捂住了眼睛。
“乖,别看。”永璂言简意赅的话,当然不能满足十格格的好奇心,她使劲儿去掰永璂的手,笑道:“十二哥,不带你这样的,我都还没看清呢。”
十公主不知道的是,眼尖的永璂方才在那水泡子里瞧见了一个人,初时还只是一个脑袋。到后来,策凌也瞧见了这边的动静,竟然猛地站起身来。赤条条的身子上还滴着水,简直要将永璂气晕过去。
永璂只顾着对策凌怒目而视,却忘了另一边他还捂着十公主的眼睛,被这小妮子用力一挣,他的手也就挪开了些。
当永璂再次回神时,就见他心爱的妹妹,瞪大了眼睛望着赤身*的策凌,惊讶地连声音都堵在了嗓子里。
永璂终于忍不住骂道:“策凌,你这登徒子,你想做什么?”
策凌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原本只想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自在地凫凫水,怎料一抬头,那两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正当策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永璂的问题时,十公主总算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愕然地问道:“外族的男子,都那么奔放么?”
听到妹妹的问话,永璂几乎要昏厥过去,又见策凌还是□□地站着,眼神找不到焦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将策凌放在岸边的那一堆子衣服扔给他:“赶紧穿上!”
策凌穿衣服的时候,十公主就瞧着地上的草垛,红着脸不说话。永璂觉得自己都快被这尴尬的氛围逼疯了,他把这都归咎于策凌的胆大妄为,于是看策凌更加不顺眼。
原本兄妹俩自由自在地散着心,因为有了策凌的加入,而变得古怪起来。更让永璂苦恼的是,他发现妹妹总是偷偷打量着策凌,永璂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那样的眼神下是怎样的心境。
三人又走了一段,却都各自沉默着,最后还是永璂出声打破了沉默,他指着坡上的两匹马,咬牙道:“这回我们来比比,十妹你来当裁判。”
十公主笑道:“好,好,这个有意思,依我看,这赢了的要定个彩头,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永璂自然不会扫了妹妹的兴致,便答应下来,策凌也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先熟悉了下马性,而后跃上马背,在一处起点等待着十公主发号施令。
十公主一声令下,两匹马便齐头并进地向前冲去,初时两人还能保持步调一致,可过了一段时间,策凌的马速度越来越快。十公主在坡上看着,明明想要更关注哥哥一些,可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策凌吸引。
如果一定要给策凌一个定义,十公主觉得他就是长在马背上的男人,带着浑然天成的质朴气息,那宽阔的后背,会让人有种想要倚靠的冲动。
渐渐地,永璂骑得越来越吃力,策凌一骑绝尘的气势,给了他太多的压迫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策凌率先到达终点。
偏偏策凌还要勒转马头,唇角一咧,露出了白花花的牙:“你输了,说好的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永璂心中涌上了不祥的预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策凌朝永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等待着他勒转马头,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十公主身边。
永璂大老远见到十公主看策凌的眼神,心下一咯噔,那眼神就像是单纯的少女,望着她心目中的英雄,里头满满的仰慕让永璂心中越发地不安。
于是他开口喊道:“十格儿,抱歉哥哥输了。”
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