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趣味也就淡了,祁云便不再让着他。他说一句,祁云就驳上三句;他若能说两句,祁云便说的无话可说。
于是自负“口才不错”的于少爷,在一贯牙尖齿利的祁公子面前屡屡败下阵来。
短暂的秋天,就这样在祁云来刘府的次数日益增多,以及于衍总是像防贼一样跟在刘淮之身边,不给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当中结束了。
而临阳城也在即将入冬时又出了个大事。
员外府的案子破了。
经应雪庄的小倌玉笙告发,那盗取夜明珠,刺伤员外爱妾的贼人,就是顾云卿。
据玉笙所说,那日晚上他本正在房中抚琴,顾云卿突然到访,说要送他一样稀罕物件。他只好收了琴等着看他能拿出来什么新鲜东西。
顾云卿叫他关好门,又熄了蜡烛,这才将手中拿着的木盒打开。顷刻间,漆黑的房间被照的通明。那盒子中放着的,竟是颗硕大的夜明珠。
玉笙想起,两个月前员外府曾丢失了一颗夜明珠,那贼人到现在都还未找到。而顾云卿并非出身名门,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唯有一身了不得的轻功。
想到此处,玉笙不免心中生疑,第二天一早便通知了官府。
官差将顾云卿带回府衙审问,顾云卿对盗窃伤人一事供认不讳。于是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员外府得知真相后,赏了玉笙一笔重金,而犯人顾云卿也被即刻打入狱中听候发落。
于衍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赶往刘府的路上。这几日祁云往刘府跑的越发的勤,连带着他的心也一个劲儿的往嗓子眼提。生怕祁云对刘淮之做什么事。
说来这个祁云也是,明明已经有了相好,何必还往淮之身边凑。这几日他天天到刘府报道,就是为了防着那祁云趁自己不在对淮之下手。
他正脚下生风般的往刘府赶,眼瞅着刘府大门就在眼前,就忽而听得路上有人在议论,说没想到那盗走员外府夜明珠的,竟是个应雪庄的常客,此番盗了那夜明珠,实是为了讨好应雪庄的名倌玉笙公子。
于衍听得此言,不禁走近那正说话的两人:“方才听二位说夜明珠一事,不知二位可知那贼人姓甚名谁?”
“这叫什么我倒不知道,不过听说,那贼人姓顾。”
姓顾?常去应雪庄又和玉笙有联系的姓顾之人,岂不就是顾云卿?!
他正欲向那人再细细询问,只是抬眼间却见远远的有个身影快速的闪进了刘府的大门。他思忖片刻,终究还是一跺脚,奔着刘府去了。
只是于衍从来没想到过,当他赶到刘府的花园时,会看见凉亭里祁云正趴在刘淮之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这个场面太过出人意料,以至于他一时忘了动作。他站在凉亭外,看着淮之伸手拍了拍痛哭那人的后背,不知怎的就觉得心中憋闷的紧。
他在凉亭外站了许久,亭中的二人都未将他发现,最后他终于默默的退了几步,出了园子。
当天晚上,于衍失眠了。他浑浑噩噩的想着顾云卿被抓,和亭中那二人的动作,一夜未眠。
第16章 十六
于衍去牢里看顾云卿,是在三天后。
刘淮之不在,他打点了不少银子,狱卒才放了他进去。
他瞧着牢里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牢服,安静的在墙边盘坐着。除却这一身的行头,于衍觉得他与和他第一次见面时那英气逼人的样子并无异。
牢里的人看见于衍行至他面前,也不说话,照旧冷着一张脸。
于衍在他的牢门前站了一会,看着他道:“顾兄,那夜明珠,真的是你盗的?”
牢中那人没说话,只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如其他人所言,就只是为了讨好玉笙?”于衍想不明白,像顾云卿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倌去行窃伤人。
顾云卿没说话,于衍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你那日相中的玉镯,也是送给他的?”
顾云卿嘴角一扬:“不错。”
“……你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却向官府告发你。”于衍盯着他那抹笑意,不禁皱起了眉,“你觉得值得吗?”
“无所谓值不值了。”相比于衍的疾言厉色,顾云卿反倒是显得云淡风轻,“我只是给他他想要的,若这是他想要的,那便如此吧。”
“可是你……你怎么会为了一个、一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未等他的话说完,顾云卿就开了口,“我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顾云卿栽了。他在意的,我便跟着在意;他不在意的,我亦可弃之敝履;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就想尽一切办法给他。至于别人说什么,与我又有何干?”
听他说完,于衍站在牢门外,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牢里那人面上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问道:“对了,敢问兄台是……”
于衍看着他的神色,很显然,这位仁兄又忘了自己谁。
“……你可还记得那个玉兔。” 他提醒道。
“哦!”那人听了像是陈年的记忆被解了封,朝着门外的人一拱手,“玉兔兄。”
“……在下于衍。”
“顾云卿。”
“……”
良久,于衍从牢里出来,他思绪混乱的走在大街上,想着方才顾云卿说过的话,想着在常玉轩里顾云卿拿着那镯子时的笑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能够明白顾云卿的心情。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