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个字一出,荆紫云身体一颤,收紧双手,却不知如何回答。
梅剑锋道:“小李!你当真没有解药?”他的表情已是厉色。
李子福原本看殷灼枝与荆紫云这般模样就已恨了,梅剑锋那么一说,他却是浑身一震,知道梅剑锋这是想要借题发挥,对付于他。
“此事是他主使的!”李子福一指梅剑锋,怨恨万分。
唐天鹤锐利的双眼,便看向梅剑锋。
梅剑锋被刺得一震,忍不住便有几分心虚,但是他毕竟久经江湖,当即皱眉,道:“无法自救便拖旁人下水,一面之词,何足为信?”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主使人是梅剑锋了,李子福这么一说,自然便是把这事捅破开来,即便梅剑锋说了那话,却也可以死咬着梅剑锋不放。
“解药。”荆紫云只说了两个字。
李子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手中的梅花刺几乎已灼伤了他的手掌。
他不是江湖中人,听闻梅花刺的传说,也曾经想象过自己若得了,会是什么场景,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这解药……不……不在我的身上!”
说出这几个字,李子福仿佛得了些勇气,莫名地理直气壮起来。
殷灼枝已麻痹得全身都不能动了,但他却抓着荆紫云的手,靠在他的怀里,荆紫云搂着他,很明显,对他爱恋深重。
说不准,他这么一闹,反而让他们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
李子福盯着殷灼枝,口中的话却是对荆紫云说的,“解药,在毒药的主人手上。”
唐天鹤道:“紫云……”
荆紫云抬了抬手,意思是不急:“你偷了药,却不知道这药的主人没有解药么,未带着解药便敢给别人下毒?!”
李子福冷冷道:“谁说我偷了药?这是那药的主人送给我的!”他盯着殷灼枝,一字一句地道,“公子,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他,对不对?你心中有的,仍然是那貌不惊人的笑医荆不镀!你反复弹那首相思怨,便是如此!怎么,你现下却可以和别人亲亲我我了,纵然他们是亲戚,却有哪里相像了?”
殷灼枝听闻此话,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没出口,便咳嗽了起来,他咳嗽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无力为继。
荆紫云却目光闪烁,道:“你的意思,这药是他给你的?”
李子福哈哈一笑,道:“不错!公子去寻他治病时,他便已与我在一起了。这药,便是他送给我的。”
殷灼枝愣了一愣,反射性地便看向荆紫云。
唐天鹤与唐家等人的目光都古怪了起来。
梅剑锋却是趁机道:“如此说来,那笑医对灼枝也是居心不良,哼,姓荆的……”他意有所指,显然暗示荆紫云对殷灼枝也是另有所图。
唐如谦和唐天鹤都蹙眉看他。
殷灼枝却未将梅剑锋的话听入耳朵,看着荆紫云,问李子福道:“小李子,你与他,有过一段?”
他问这句,倒不是怀疑荆紫云,只是,早先荆紫云只为了美色欺他,那时候李子福可比他美得多,若是他们有一腿……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没错!”李子福斩钉截铁。
荆紫云忍不住摇头。对上殷灼枝的眼,“没有,真的没有。”
殷灼枝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这次咳嗽,却不是为了说话。
李子福眼见殷灼枝如此,只道他已更爱荆紫云,若是他已忘了荆不镀,他现在这么说,岂非更成全他俩吗?
“我与他虽有一段,但是……”李子福似乎在想如何反口,咬牙,还是承认,“公子,我当初骗了你。”
殷灼枝不住咳嗽,几乎咳得没了力气,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不想听李子福说话。
“他那时和我在一起,我看你和他——所以吃醋,所以……所以你离开前一晚,他找到我,让我做那传书的红娘,他画了画,写了:枕前发愿,未若对天盟誓。落花流水,何如伯牙子期……”
殷灼枝身体一震,看向他,他仍然在咳嗽,但是却用手握着自己的嘴,身体震动不止。
“我……我因爱生恨,嫉妒,所以把那纸扔了,我骗你,骗你说他嫌你容貌,与你相好只把你当做他治病的诊金……”
“小李子,你……”那时的事自然牢牢印在殷灼枝的脑海里,虽说,他因为爱,不想去深究,但毕竟,那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却有人告诉他,那不过是他的误会——刺被拔出去了!
怪不得他对他恶言相向后,他那般震惊,怪不得他换了面容,那样接近他……
只怕他是为了报复吧。
殷灼枝心想,然而,却明白,荆紫云之后,已不是为了报复……他分明仍想和他在一起。便是先前,也似因爱生恨——那不是和他先前一样吗?
殷灼枝忍不住笑了,看向荆紫云时,笑得更是厉害:“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他的笑容有些无奈,但目中却是灼灼,仿若没有中毒一般。“我那时说的话,只是气话……”
他并没有清楚地说那时是何时,然而荆紫云却已听明白,同时,他也明白,殷灼枝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我……我先前怪过你。甚至还对你……”荆紫云已知这事是误会,不由道,“但是,后来却不怪了。”
殷灼枝抓住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李子福却是皱眉道:“难道你已完全忘了荆不镀,难道你现在就可以和他恩恩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