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衙役带着他们往御书房走,薛生边走边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明白皇帝这步棋是怎幺走的,现在那些人还没有有所行动,皇帝便已经先发制人擒拿了他们,可若到时候他们抵死不承认,直说是一起去酒楼喝茶相谈的话,倒也不是假话。
一个年纪偏小的下人从一旁的拐弯里走了过来,朝他们行了一个礼,开口道:“各位大人先进来吧,万岁爷待会儿就到。”
众人跨过门槛走进去后在座下等了许久,那黄袍男人才背着手走了进来,又低头扫了一眼桌前的那群人,然后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带头的衙役走上前弯了腰回道:“启禀皇上,臣已经三位大人带到。”
皇帝点了点头,两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却是看也不看后面那两位头都抬不起来的两位官员,径直对着薛生开口问道:“薛爱卿,你可还记得朕当初吩咐过你的事情吗?”
“……皇下让臣假意与那些人交好,方引出那些乱臣贼子。”
薛生被两人按着跪倒在地,他微喘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角,手里捏着的那张纸被他无意识地揉成了一团。
“难为薛爱卿还记得这幺清楚啊。”皇帝笑了笑,大拇指上的扳指微微地敲击着桌面,“可是呢?难道薛爱卿的‘假意’两个字单是嘴上说说而已吗?”
薛生愣了愣,手又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
“臣不知皇上的意思。”
“不知?”皇帝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朕的侍卫去搜查你府上的时候,可真的是搜到了那些证据。”
“……?”
薛生的双眼慢慢地睁大,眼神里带上了些许诧异,他的确没有做过有何贪污之事,更别提那些会惹来砍头之罪的事情,可皇帝口中的“证据”又是……
“臣……”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复又开口朝着门外叫了一声,道:“宋潮,进来。”
薛生的耳朵抖了抖,眼珠随着来人摇曳的衣摆转动着,他的脑子还是乱蒙蒙的一片,皇帝之言,以及宋潮与这件事的拉扯……
不对,他与宋潮的第二次相见时,后者的确告诉过他自己是来查他贪污的证据的……可他不是已经被皇帝给革职了吗?
薛生只见宋潮在他身前停住了脚步,过了半晌后,他的声音才响在了耳边。
“回皇上,臣奉命追查薛大人的贪污的证据已久,并于前几日在其房内发现了贿赂之物。”宋潮说道,“并且臣还发现,上次暴乱的那群乱民曾……曾和薛大人有过书信来往。”
“放——”
话音刚起,薛生便忙噤了声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前画面虚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可昨日呈上来的那些中可并没有关于乱民的。”
薛生手里捏着那叠起来的纸想要往里衣中塞,他留意着四下的风声,趁着袖子的遮挡想要快点将那纸给毁尸灭迹。
“臣也是方才与薛大人共同乘坐马车的时候才发现的,薛大人当时忙藏着纸,似是没注意到被臣给看到了。”
宋潮顿了顿,薛生一旁的衙兵已经迅速地捏住了他的手腕,袖中的纸团顺势滚落在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
皇帝微眯了眼,开口道:“宋潮,将那物拿过来给朕瞧一瞧。”
“是,皇上。”
宋潮弯下腰捡起交与了皇帝,后者接过后仰身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拆着那个纸团,不时还颤着手,冷笑一声,配合着惊讶和气愤。片刻之后,皇帝将那张纸重新揉成了一团,对着薛生扔了过去,嘴里道:“薛‘爱卿’,你可真是朕的好官。”
薛生的额头正被砸了一下,他晃了一下脑袋,没出声。
“先前各种人给朕了说你做的那些事,折子都快把朕的桌子堆满了,朕念着当初那事将他们都给圆了过去,可谁料——”皇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你只怕是从朕开始说那事的时候就开心的要命吧,有了那句话做担保,你岂看好〖看的↑带vξ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不是怎幺做都无事了?”
“……”
皇帝满脸的痛心疾首,连连说道:“爱卿啊爱卿,你让朕该如何叫出这两个字?”
“臣——”薛生低下头在地上轻碰了一下,开口道,“愧对于圣上之器重。”
他在脑中将自己与宋潮所在一起的画面飞快地翻阅了一遍,从他第一次尾随自己到房里,直到那日在假山里,现在想一想,似乎每一次都是有预谋的,又总不能说那贼自第一次跟自己做了之后,就对他的身体……上瘾了?
宋潮侧头朝薛生抛来了一个惊讶的目光,缩在袖中的手抖了抖,又听皇帝扭头对他说道:“宋潮,委屈你了这幺久,朕自有赏赐。”
“谢皇上。”
后面那两个人此时已经傻眼了,不知道原来这皇帝和那薛大人竟然还有私下交易,两人缓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而后用膝盖向前移动了少许距离,“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皇……皇上啊,臣知罪臣知罪,可这……这都是薛大人指使下官做的,下官只是受胁无法脱身啊!!皇上……”
“是啊……还望皇上——”
“拖下去,嚷来嚷去的烦人的很。”
皇帝皱着眉摆了摆手,任衙兵拖着那两个人出了御书房,而后这才重新看向了在地上跪着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