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凉介见他一直沉默,悄悄用衣袖去抹眼角,中岛裕翔也不敢凝视山田凉介像塞纳河水般漾着光芒的眼睛。隔壁桌的几位女士用“你把人家欺负哭了”的谴责目光盯着他。太冤枉了。
这时斯嘉丽抱着盘子走过来,在中岛裕翔旁边俯下身悄声说:“中岛先生,刚才有两个客人点了法式吐司,你什么时候做?”
山田凉介站起来,“我也要回酒店了,还有稿子要写。”他说着,手却抓着中岛裕翔的衣摆不放。
中岛裕翔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拽出来,山田凉介讪讪的想缩回去,又被中岛裕翔捉住,往他手心里放了一张名片,“这是我大学宿舍的地址,周末的时候,你过来吧。”
☆、第三十三章
(33)
塞纳河畔凯撒帝国酒店的一间商务套房中,有冈大贵瞪着眼睛把那篇关于他和山田凉介的绯闻的报道一气读完,愤怒的用勺子把面前的一盘烤鳟鱼捣的粉碎。小女生们喜欢凉介,把他和自己凑成有冈还能够理解,毕竟她们崇拜凉介,希望这个世界对他温柔相待,自己作为好朋友被看重也是义无反顾的。可是现在有些媒体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还写成英文害他丢脸丢出日本。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全都弯了,他有冈大贵也会直到世界的尽头。
“大酱,我回来了!”山田凉介哗啦一下打开门,元气的喊着,把有冈大贵吓了一跳,连忙把那张报纸压在盘子底下,动作幅度之大连他自己都汗颜。
“你不用藏了,早上我都看过了。整篇的胡言乱语。”山田凉介摇摇头,递给他一盒湿润细腻的纸杯蛋糕,“呐,给你带回来的。”
“谢啦。”有冈大贵挑了块香橙巧克力口味的边吃边问,“去过美术馆了?感觉怎么样?”
“fsy!终于看到了一直想亲眼见见的胜利女神!”山田凉介把左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耳垂上的金色的小翅膀给他看,“我买了纪念耳钉。要不是我怕疼,就请纹身师在后背上纹一对一模一样的。”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胡言乱语,真要纹了你可别哭。”有冈大贵很不客气的笑他。
“也算在巴黎好好玩过了,现在得好好工作。”山田凉介把皮衣脱下来,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子,在沙发上按着那支红蓝两色的圆珠笔,“大酱,把你昨天在巴黎奥运会场馆取材的原稿给我。”
有冈大贵坐着没动也没敢做声,他有点心虚,这次跟山田凉介到法国来,是他在报社向这个好朋友努力争取的,虽然有冈大贵对竞技体育也很有热情,但主要的私心是想借公务之便来巴黎看望学油画的女朋友,奥运会场馆他还没有去过。
“...你没写?”山田凉介黑着脸反问,脾气大的吓死人,“有冈君,要是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就请你回去。”只要他认可的工作原则被打破,有冈大贵作为他身边的朋友兼同事,马上就可以见到这个平日安静、理性的人是如何变脸的。两人也经常因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吵架和和解。
用一个诤友该有的态度,有冈大贵严肃的说道:“抱歉,场馆一开门我就去采访,一定会在午餐前交给你。但是别人也有依照自己的方式过生活的权利,请你并非法官。”
山田凉介默默的不说话,用大眼睛委屈的看人,又低下头说:“大酱,对不起......”
有冈大贵赶紧摆摆手说:“别这样,是我有错在先。”他奇怪这孩子这次怎么不顽固的像法西si的堡垒了。
过了一会儿山田凉介自个儿在那哼起魔力红乐队的歌来,唱到《r》时还站起来扭动了几下。有冈大贵也不吃蓝鳟鱼了,一个劲的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弄得山田凉介虎着脸望着有冈大贵,真奇怪,他不认真工作,自己好不容易不跟他生气了,他到上赶着来招惹自己。
“你猜一猜。”山田凉介说。
“少年,我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似是故人来。”有冈大贵被激起了好奇心,就学着阴阳师的语气随口说道。
山田凉介皱起了眉头,视线灼灼的盯着他的脸,“什么啊,你跟踪我了?”
“啊?真的吗?”有冈大贵愣了,哭笑不得的辩解道,“哪敢,哪敢。”
☆、第三十四章
(34)
中岛裕翔一直在后悔为何把见面时间定在周末,而不是第二天。自己有很多事想问山田凉介,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他。虽然当时自己和他道别的语气随意、自然,连转个身都像模特一样潇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简直完美。但是当时的面子很快不再重要了,明天更漫长。中岛裕翔只希望夜晚赶紧过去,早点天亮。
好不容易捱到星期天下午,他将便利店吧台上的最后一个咖啡空罐放进簸箕里,到换衣间脱掉绿色的制服,换上了便装。这时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中岛裕翔去货架上拿了一提可乐和一个至尊披萨,到店长威尔克斯先生那儿结账。
“送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