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那个时候开始我算是彻彻底底被父母抛弃的人,被父母卖到了一个妓女事务所,完完全全地被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事务所的人告诉我我的父母向他们贷款了一千万,而我的父母选择坏债的方式是要我在这工作直到还清一千万的赌债才能离开。”钟桥轻笑了一声,抬头望着天花板,“定安真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城市,居然有人会向妓女事务所贷款,而妓女事务所就像银行一样把钱借给人,不过他们选择向事务所借钱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首先利息没有银行高,再者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还钱给他们。之后我也了解到跟我相似情况的女生不在少数,而且向事务所借钱的人也不在少数,我真不懂为什么定安政府可以让市民向妓女事务所借钱呢。”
钟桥停顿了一会,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双膝上。
“由于我当时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因此事务所的人要求我先调理好身体,过了一个半月后,我终于也跟周围的人一样去招揽客人。”
窗外传来一阵短促的大笑声,似乎是从对面的楼房发出,笑声过后又瞬间万籁俱寂,一点微风的影子都无可寻找,窗帘依旧纹丝不动,寂静统治外面的世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纵使明天不是工作日,可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们都不情愿在这个时间点燃名为热闹的火焰,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安静地休息或者做一些与热闹无关的事。
“坦白说,我以前对妓女这一概念非常模糊,我只知道要和男人上床,完事后收钱走人,可当我真正当了妓女之后,我才知道这职业远不如我想得那般简单。”钟桥咬住下唇,目光凝视空中的某一点,似乎在组织恰当的语言将自己对妓女这一概念的理解表达出来。
我将她拥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在对方的脸、嘴唇落下轻吻。钟桥的手环上我的脖子,身体紧密地贴着我,对方身体的温煦隔着薄薄的衣料流进我的体内,软化了内心的愤怒与悲凉。钟桥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脖子上。
“我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不仅仅是男人才会嫖妓,女人也会嫖妓。如果你运气好遇上一个脾气比较温和的客人,你还不至于遭受那么多痛苦,可如果运气不好的那一天,遇上精神和心理有些失常的客人或者有xìng_nuè_dài癖的客人,那绝对是非常不好过非常痛苦的情况,他们会给你灌肠液、用手铐将你所在床上然后用鞭子毫不留情地鞭打你,完事后会把钱甩在你脸上,骂你是一个“臭婊子”。而且你还不允许哭不允许生气不允许拒绝,还要摆出一副讨好感谢的表情去迎合他们,否则你会很不好过。”
我咬紧牙关,深藏在内心的某种黑暗的因素蠢蠢欲动,已经抽出的指甲再度嵌入原来的掌心,温热的鲜血重新流出,刺痛感并没有使我的理智恢复一点,反而使我的怒火更胜,盛怒重新占据上风,凄凉与悲哀之情退居为第二。在这股愤怒之中,还蕴含着某种黑暗、危险的因素。想到那群杂种居然这样对一个被父母逼迫当妓女且被抛弃的女孩做出这种丧失人性的行为,一种从未有过的杀人的念头在我脑中渐渐形成,啃噬着我的理智,甚至觉得就算杀了他们要进监狱也无所谓,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察觉到我有所异样的钟桥双手捧住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吻了我的嘴角,然后露出安抚人心的笑容。
“没关系的,筱,我已经习惯了,谁叫妓女是靠客人过日子呢?如果不能满足客人或者没有让客人开心,就等于自断财路,可当时的我要还债务,如果我没有钱给他们还债,那些追债的人一定会把他们弄死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性,只要没有钱还给他们,他们一定会让你不好过的。”钟桥的语气变得激动,脸上因想起不好的回忆而现出痛苦无奈的表情。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握住,窒息感扑面而来,我不禁喘起气来,试图摆脱这令人感到无助的窒息。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