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愈发减少,店里的声音逐渐减弱,外面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门之隔形成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德把事情告诉我了。”钟桥的每一个字都拍打着我的心,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心跳加快,这既出乎意料又处于情理之中,钟桥作为男孩的母亲,男孩向她说明这一切是非常正常。
我吞了一口唾沫,双手合十,咬着吸管啜了一口星巴克。
“我真的没有想过你是这么想的。”钟桥的声音带着激动与惊喜,双颊泛起红晕,不安地转动手指。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略紧张地道出这句话。
“这是一件很棒的事,对不对?”
“确实。”我道,“确实是一件很棒的事。”
“抱歉,我现在心情很激动,头脑好像也没有平常那样清醒。”
“我的情况和你一样。”
钟桥定定地看着我,我能看到在这副表皮下蕴藏着无限的热情。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明明接触不多,但是却产生了这种化学效应。”钟桥的声音略带颤抖,因心情激动而颤抖。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发生。”
“筱,我是处于现实中对吧。”
“我们都处于现实中,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世界中。”我握住她其中一只手,毫无疑问,这只手比男孩的手要大,皮肤却比男孩更为柔嫩,里面蕴含着使人安心的和煦,我喜欢且需要这种温暖。
说实话,在脱去钟桥衣服那一刻,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漆黑的房间内,窗户推开一半,窗帘放下,遮挡了外面的世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窗外寂然无声,偶尔传来车驶过马路声,此外人说话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鸟叫的声音一律了无踪影。
我将钟桥的衣裤放在床头柜上,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对方躺在床上,任由我摆布,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我不知道我这一行动给予她何感想,但今晚的我确实知晓钟桥需要我抱她,她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她。
黑暗中,我俯视她,双手撑在她两侧,然后挑起一缕发丝放到鼻尖,再而放到唇边亲吻。
这时候,眼泪在钟桥的眼眶打转,但我并没吃惊,也许我可能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钟桥无声地留着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我让钟桥坐起来,拥其入怀,一手紧紧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扶着她柔顺的长发,辫子已被我解开。肩膀传来濡湿感,钟桥慢慢开始发出轻微的呜咽声,我则把脸埋入那把黑亮的长发,感受对方的发丝触碰脸颊。
约莫过了五分钟,呜咽声逐渐减弱至消失,我的肩膀已湿成一片,钟桥抬头望着我,脸容布满泪痕,我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擦去其眼泪,没想到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从眼眶溢出,我的指尖接住那温热的泪珠,然后将其擦去。
“冷吗?”现在是夏天的开始,按道理只穿内衣裤的钟桥不会感到冷。
钟桥摇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不冷。”
“没关系的,钟桥。”我用拇指摩擦她柔软的脸颊,“我真的不介意。”
钟桥咬住下唇,羞愧与不安交织在脸上,“我需要你,筱,比所有人都需要你。”
我点头,吻上那颤抖的薄唇,钟桥没有任何反抗,闭上眼睛感受我的吻。
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仅是单纯地吻上钟桥的嘴唇,一种念头附上我的脑际——或许这才是我的初吻,而与前度的亲吻是虚幻的、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此时与钟桥的接吻才是实在的、存在于现实中的。
良久,我离开对方的嘴唇,转而彼此额头抵着额头,我紧紧地握住钟桥的双手,与其十指相扣。
“我从来都没有真心地喜欢过一个人,爱情也从来没有光顾我。”
“可它现在来了。”
“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安心过,喜欢和被喜欢是我出生二十八年来感受到最幸福的事。”
“那让它一直持续下去。”
钟桥勾起一丝苦笑,视线转移到对面的墙壁,然后顺着往上到天花板,那里空无一物,只有白得不自然的颜色,对方在思索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妓女吗?”视线重新回到我脸上。
我摇头。
“其中的原因我没有告诉德。”钟桥挑起一缕发丝缠绕在食指上把玩,“那孩子受到不好的东西够多了,如果我还把这个理由告诉他,他一定会比现在更伤心更忧郁。”
“你决定只告诉我一个人。”
“你有必要知道。”钟桥道,“而且这些事藏在我心里十四年,我原本以为我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说出来,不过遇到你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我决定要把它告诉给我认为合适的人听。”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
钟桥舔了一下嘴唇,笑着道:“其实我当妓女的原因没有那么离奇,都是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那种,我是被逼当妓女,被父母逼的。”
我的瞳孔瞬间瞪到最大,霎时间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空气如冰锥般直插入我的身体,血液凝固一般无法流通,无形的压迫感笼罩我的心,我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昏死。
“其实也不是很惊讶的事吧?”钟桥垂下目光,“世界上让自己的女儿去当妓女的父母还是有的。”
愤怒与悲哀同时涌进我的体内,掀起滔天的巨浪,称为理智的弦绷到最近,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