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
“适才同你一起来的那人。你何必推诿?”
巧枝沈急道:“那人不知道是何方来的,问我买首饰,令我一同到他家中取银子,我才同他一起。他说要在你家店里买缎,要我在此等候。我待久不见他归来,所以才要归去。你何必纠缠我?”
绸缎老板急头白脸的死死拉住巧枝沈不放,“不是你同伙,你何必替他看伞看物?我见你携物在此,才将布匹给他的。你一定是同他串通好了,骗我的缎去。”
巧枝沈急于脱身,绸缎老板紧抓不放,二人争论不下,彼此扭打撕扯在一起,不一会周围已经就围了许多路人。正在纠缠不清之际,突然有一人分开人群走来。一手托住巧枝沈的胳膊,一手抓住绸缎老板的手腕,手下微微用力,一个巧劲儿便将二人分开了。
二人此时方抬头,只见面前一位郎君,年不及弱冠。红衣乌发,形貌昳丽,风神异质。那一双眉眼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俩人,仿佛自带了一段fēng_liú。
“何必当街撕扯,有理道来,某愿意为二位断理。”红衣郎君指着巧枝沈,又对绸缎老板道:“这位面容忠厚,一看便知是老实本分的人。”
原来那衣着华贵的小郎君进了店里,便选了绸缎铺子中最好的缎子两匹,却将价格压的极其低。老板责他不识货,那小郎君趁机道:“我确是不识得价,你待我将这缎子与识价的人看,我再来还价如何?”
老板不允,“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你随意叫人来看,只是不能拿出我这店去。”
那小郎君一指外面酒坊旁伫立看伞的巧枝沈,笑道:“我有东西跟同伴在此,你不要担心。”
绸缎老板一见,果然有一人抱着东西看着伞等在门外。见那小郎君看他,还点头示意。遂不疑。那小郎君将两匹缎子抱在手里,出门便不见了。“既然是老实人,为何要代那个骗子看伞?这是我明明白白亲眼所见。”绸缎老板不依不饶道。
巧枝沈辩解道:“我替他看伞,是因为他说要买我的首饰。怎么能是他的同伙?”
绸缎老板哪里肯信,扯住巧枝沈的衣襟,就要见官。
红衣郎君又分开二人,问道:“那人去时,伞拿走了吗?”
“没有。”
红衣郎君一笑,光华顿生,“既然如此,真相已经大白了。此人是真骗子。”他拿手一指巧枝沈“想要骗你的缎,便假托要同他买首饰。他先穿着锦衣色服,令人以为他是真的富贵人家”说话间,红衣郎君扭身朝身后抓过一锦衣色服之人,单手轻轻一剥,那人身上的锦衣便轻巧的落入他手中,露出底下的褐衣,“又编造谎言入店买首饰,以巧枝沈为人质,以他的首饰,赚你的布,此是假道灭虢之术。你自己遭了骗,怎么能怪巧枝沈。”
二人定睛一看。虽然衣衫变了,可是这脸孔岂有不认识的道理。绸缎老板叫嚷着,“就是此人,就是此人骗我布匹。”
绸缎老板找回了布,对那红衣郎君千恩万谢,又惭愧的同巧枝沈道了歉。两下误会解开,今日有惊无险,皆大欢喜。
待众人散去,巧枝沈对那红衣郎君道:“今日事多亏小郎,沈某请您来府上坐坐,粗茶淡饭以表寸心。”
红衣郎君侧身不敢受他的礼,面上惶惶,反而对他一鞠到底道:“福东何岫初来乍到,有意向郎君打探一人。”
第 3 章
在巧枝沈惊异的目光中,何岫将自己来历一一道明。而后,他慢慢的起身,站在一旁,“岫也是才得知母亲已经嫁于沈郎,故而今日才来拜见大人,还请君莫要责怪。”
有道是: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巧枝沈却没有半点观花赏雨的心思。他打着那小郎君的伞,带着何岫穿过细雨斜柳。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从胡氏出现在他面前,到今天遇见的骗子,再到何岫的出现,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何曾想过这如戏般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他突然想到那胡氏自称是狐仙,那么这个何岫?他不敢回头看身后之人,却不知道如何就想到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
归了家,将何岫引入内室,胡娘子见巧枝沈身后之人,喜形于色,道:“这是我同前夫生的儿子,阿郎唤他岫郎即可。”何岫自同母亲交代得知母亲已入沈家之后的事情,又言自己一路所见所闻,末了将今日事一一讲来。胡娘子笑道:“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老话诚不我欺。”
巧枝沈瞧这母子言谈举止,相处模式同寻常母子并无不同。心下又暗道:我妻虽然自称是狐狸,却又未曾做半点害我之事。岫郎在街上解我困境,我暗中提防她母子,实在是小人之心。由此解了心结。胡娘子这等修为的狐狸又岂能瞧不出巧枝沈的心思,喜他良善,谅他是人之常情,又有求于他,故而不揭穿。见他面容又和顺下来,母子两下相视而笑。
胡娘子又带着何岫拜见了巧枝沈的儿子广生。因何岫比沈广生小上几个月,便以兄称呼之。又见过了嫂嫂刘氏。胡娘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饭菜,一家人团团而坐,倒也和美喜乐。
何岫既然住进了沈家,便难免进出。左右邻舍时常见这样一位形容昳丽的小郎出入沈家,相互打探才知道是沈家继子。又有人认得这恰是哪位帮巧枝沈解围的小郎君。
不下几日,人便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