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以为荆狂刀口中的白衣客是位高人,不想竟是个“美人”,不免有些失望与轻视之意。有一小门派的弟子道:“我在翠云阁见到那里的花魁便是妖娆动人,难不成前辈所见之人更胜一筹?”
不远处坐了几个道士,有一个哼了一声:“我还当你门派如何门规严明,不想还纵容弟子留连肮脏污秽之地……”棚中有人轻笑,先前那年轻弟子脸憋得通红,也不再说话。
荆狂刀摇摇头:“庸脂俗粉、故作柔弱,如何能与那人相比?更何况那人纵然相貌清秀动人,眼神却极为凌厉。我只看着他愣了片刻,便又是一声大喝‘还不快点!’那眼刀子甩过来吓得我一哆嗦,便不敢再盯着他看。这时那追兵中已有四个人到了近旁,只见那白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一挥,当下那四人便全弊命啦。”
一阵抽气声,那镖头惊呼:“一刀杀了四个?!”荆狂刀道:“正是。我那时不懂武功,都不曾看清他是如何出招,只看到一道冷光划过,而后那四人便纷纷跌下马来,有二人已是尸首异处。只是那白衣人身上暴起的杀意却更可怖,我当时给吓得腿软,那后面的追兵速度也慢了下来。这时那白衣人已经一把拉我上了马,不等我坐稳便打马飞奔。啧,以那速度在山路上跑,真是把我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啦。我被风吹地睁不开眼睛,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忽然觉得那马加速跃起,我疑惑地睁开眼,吓得差点跌下马去,那白衣人竟驱马想要跃过那山涧!”
有人听他讲得惊险,轻轻“啊”了一声。镖头追问:“荆大哥,然后呢?”
“然后?那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我脑袋里却乱得很。离那边山崖还有数丈我便感觉到那马要下坠,便觉得此命危矣。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人反手抓住我胳膊一跃而起,脚在马背上一点,那马跌入山涧之中,他却借着这力道带我跃上了对岸。”便有惊叹声响起。先前他们还以为荆狂刀口中的漂亮男子不过是他年轻时的一份艳遇,此时心中却都收起了轻视之意。
荆狂刀继续讲:“他既如此,那官兵是追不过来啦。那时我惊魂弗定,心中对这人好生佩服又害怕得紧,当时便想着先离开。不想那白衣男子对我说‘先前那些猎犬已见到你我一起,你即便此刻自行离开,也免不了要被他们抓住。倒不如与我一路,有我在,你自然性命无虞。’
“待我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猎犬正是吴军之时,心里就嘀咕啦,你自然是打得过他们,但你这样见一个杀一个,岂不是要引来更多麻烦。便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那人淡笑道:‘我不过杀了个文臣的儿子,只是他们忒小气了。’我心里便咯噔一声,这人竟是个杀人犯。
“偏偏我又有好奇心,便追问他为何杀人。他竟然道:‘那大少爷身边有几个使刀之人,我想和他们比试一番,对方不肯。我便想着若是杀了他们所护之人,他们总该动手了吧?谁知道这些人竟如此不济,真是脏了我的刀。’我见他将杀人一事说得轻描淡写,不由得暗叫不好,这是遇到惹不起的人啦。”
当下酒棚里便有人道:“嘿,这人也忒猖狂了,任他武功盖世、被通缉的滋味怕也不好受。”又有人说这人便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却有个细小的清冷声音道:“他又哪里罪大恶极了?不过随心所欲、爱极了刀罢了。”
旁人听不到、以荆狂刀的耳力却听得清楚,当下抬眼看去、想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只见酒棚角落的桌旁孤零零地坐了个少年,戴着草帽、看不清相貌。
这时有人催他,他便继续讲了下去:“纵使心中害怕,我也不敢反驳他的话,只能告诉他我要去充州,心里只盼他不要与我同路才好。不想那人却道:‘那便好了,我也是向南方去,不如结伴而行。’我心中不禁叫苦连天。不过他说的也不乏道理,此去交州路途遥远、说不定就横生变故,有个会武功之人同行倒也安全。
“那人似看出了我的忧虑,又对我说‘放心罢,东吴和你们魏国摩擦多着呢,哪有精力来抓我。’又道:‘你这小子如何称呼?’我想着你又有多大了,竟以此称呼与我。只是对着这杀人狂,我自然是不敢表现出不满的,只能反问他的名字。那人道:‘我姓柳,名风。’”心底某处响起了回音,仿佛过去漫漫时光中,这名字在荆狂刀心中已默念过了无数遍。
“柳风!?”有那通晓武林奇事之人叫了出来:“这便难怪。我太师叔讲过,这人年纪轻轻便一手好刀法,只是戾气极盛,堪称武林第一魔刀。在他之后,再无人像他这般胆大妄为啦。不过那人二十几岁便销声匿迹,据说是死在决斗中了。”
荆狂刀眼中暗了一下:“正是他。只是我那时不晓得武林中的人或事,此人在江湖有何名气我如何得知?‘柳风’二字,于我只是个普通的名号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有了这个构思……估计是个短篇主更的笑傲原着同人:
☆、白衣客·回忆篇
尽管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杀了人,但荆无名对柳风的第一印象还是极好的。
他对着那个漂亮的男人道:“我叫荆无名。”那人唇角轻轻翘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