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要!不要!”
“二硕不会疼的,你是个男人,不是小孩子,快过来。”
“臭鱼饼,我还是病人,你不能欺负我这个病人……”
“乖,不疼,我轻轻的,一下就进去了……”
这次换崔海龙脸红了,尴尬地站直,一转身就看到大门口的一众村民,只得轻轻咳嗽一下,假装的搓搓手,干笑两声。这两个臭小子,在做什么呢?我要不要去敲门,要不要?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敲吧……
“啊啊啊……鱼饼好痛啊!轻点!”
“咳…咳…咳…那个…这个…”
崔海龙想起刚刚的事就觉得非常尴尬,特别是李承现在也在的情况下,自己一直说朴贤彬和朴秀硕是像亲兄弟一样的好朋友,现在好了谎话就像气球被针戳破一般,‘砰’的一声,全村人都知道了。
现在看着两人感觉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最合适、最恰当,才……
反观两位当事人的表情、行为和动作,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朴秀硕躺在床上翻看着日记;朴贤彬正用镊子将针头取下,放进一个装有酒精的铝制方盒里,玻璃注射器放到另一个盒子里,药品之类也整齐的放进医药箱里。
“崔大哥要说什么?是很为难的话?”朴秀硕放下日记本,看着吱吱唔唔不说话的崔海龙。
跟着进来的李承走到病床边掀起被子检查朴秀硕的伤脚,从进门就在观察的他,心生怀疑。这两个年轻后生刚才应该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面不红、气不喘,被子、衣服都很整齐,没有一点凌乱的痕迹。
“朴贤彬你学会医术?”
“没有。”
朴贤彬站到李承身旁仔细看着,用心记着。
“看你手法很熟练。”抓起朴秀硕的手,中指、无名指轻轻捏住他的手腕,听着脉搏。
“会用药吗?”
“不会。”
“那怎么敢给朴秀硕打针?”
“昨天看着您记下的,打针之前就会了,只是不熟练。”朴贤彬认真谦逊地回答。“今天看您到这时候还没来,怕影响……所以就照着昨天的药量给二硕打了一针。”刚才这臭小子一直叫嚷,害我手抖擞了一下,差点扎到腰上!!
“哎西,李医生你不知道,这臭小子刚才给我打屁股针,痛死了我,明天你能不能早点过来。鱼饼就会瞎紧张。”
“胸口还痛吗?”
朴秀硕点点头,“闷闷的疼,不能动。”
“嗯,内腑受了伤,要慢慢休养,躺在床上别动。那些事更是想都不要想。”李承说到‘那些事’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还看了朴贤彬一眼。
“给我看看你刚才的药。”
到这时,崔海龙才算有点明白过来,只感觉有数只乌鸦从头顶飞过,鸟屎还刚好掉他脸上。臭小子,打针就打针嘛,说那什么‘进去了’的狗屁话……我能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别人也能理解吗?臭小子,也不注意一下。
“崔大哥你刚才要说什么?现在不能说?”
“……啊?哦哦,你们俩个今天起晚了,没早饭了,等到中午一起吃吧。”
朴贤彬瞟了一眼崔海龙,又专心的跟李承学习如何医治朴秀硕这位伤患去了。崔大叔今天有什么问题?
“啊!鱼饼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我们要饿肚子了!”
“二硕还记得最近一次给爸妈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崔海龙和李承已经走了,可朴贤彬还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那些事’?难道?或者是因为早上那声模糊的叫喊?是有什么吗?要不要出去看看?不行!不能让二硕一个人,崔大叔应该能搞定。
“怎么了?有什么担心的?”不用看着对方,从语气中就能听出来。朴秀硕放下日记本,看着朴贤彬。
窗外的雪下下停停的,屋顶已经积了半米厚的雪,天气很冷,气温很低。房间里没有生火,寒风从墙体缝里吹进来,朴贤彬怕朴秀硕冻着,把自己的那床旧被子盖在他身上,自己披了一床单薄的被单坐在床边上。
“可能会有事发生。”
“……”
“那……有办法解决吗?”现在这冰天雪地的,发生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是致命的。在末世里幸运不可能时刻相随,它不是空气,可以任人予取予求,也不是地球其他任何有形的物体,它太虚无缥缈了,也极不可靠。
“目前还只是我的猜测,希望只是我多心。”
“不会有事的。”
朴秀硕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相视无言,安心的力量却从彼此的手心传递。
…………
“我想不起最近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了,鱼饼你还记得吗?”
朴秀硕的脑海里,末世前的记忆只剩下朴贤彬和跟他有关的了,其他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片断,比黑白相片还要模糊。打回家里的电话,因为工作忙的关系,少到几个月一次,每次都是简单的几句问候和叮嘱,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竟是如此不孝……
“那次我跟妈妈说‘我有喜欢的人’……”心跳漏了一拍的朴秀硕紧盯着他,竟因为这一句话而激动不已。
“跟妈妈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可以做我自己……’”朴贤彬定定地看着朴秀硕,一字一句的说着。
“二硕,对不起!”心底的酸痛化作泪水,一滴一滴掉落,朴秀硕想要接住、抹掉,却发现越掉越多。
“这句话一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