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一脸木然无悲无喜,双眼盯着通报的侍女,却半点威慑力也欠奉。
在刀勒的时候,她生怕林滤毁诺或是不愿意等她,几乎没日没夜的往燕州城赶,心中有事牵挂,已是好几日都不曾好好睡过,偶尔休息,在漠北之地,也是风餐露宿,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到了燕州城,大昭公主的地界,竟然连个好觉都不给。
现在的她双眼红红,身上落魄,就像只残破兔子,当然没有威慑力了。
好在,还有好消息安慰她受伤的心:明日便要启程,林滤殿下一行回封地盛京养伤。
刀勒事情已完,东阳长公主已经出发,在燕州城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穆离被林滤安排在内府名下的一支商队中,她虽从刀勒出离,舍去了公主身份,但是金银珠宝并没有少带,甚至心腹亲卫之流也带了十几个,都是愿意跟随她到大昭安家,一生效忠的。
而隆裕与永淳并没有如同以前般,搭乘自家皇姐的马车,她们两个,尤其是永淳,此行被林滤委以了生意上的一些重任,过程中也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凑了份子跟着内府生意走,赚了不少钱,于是请了内府的人参考七皇姐的马车同样打造了一辆,自然是同样的宽敞舒适。
两人便乘自己的新车体验以便改进。
可是……
“长史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隆裕狐疑的转头看着亦步亦趋跟随着自己与永淳的韩苏,而对方还一副要跟随到车里的样子,“这是要赖到我们车里?”
永淳十分淑女的轻拈裙边转身笑道:“长史大人真是大胆,不行呢,我们可是纯洁的少女。”
不行什么啊!我也是纯洁的少女好不好!韩苏面色难看,心里道,当然,前天晚上想要不纯洁,可是……林滤……韩苏磨了磨牙,气的牙痒痒,她怎么可以那样!明明就是她默许在先的!
隆裕只当没听到,她在意的只有长史大人似乎与皇姐闹别扭了,长史大人的脸色明显不好:“七皇姐的车驾在那边,长史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有问题逃避是解决不了的。”
今天一提到林滤韩苏就忍不住的暴躁,更何况是再一再二。
“我才不要和她和解!”韩苏悲愤的说道:“我恨她!我现在恨她!很恨她!今天一天我都不要和她说话!”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让你恨到……恩,决定一天不跟七皇姐说话。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小公主殿下微妙的觉得——长史大人,似乎经历很悲惨。
韩苏心痛又委屈的想到:林滤怎么可以那样,她怎么可以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给打晕啊。
☆、117是什么样的风情呢?
话虽如此,可这些日子以来,反而是林滤那边没了动静,转眼间已是三日了。
这显然不是长史大人一天之内都不和公主殿下说话,而是公主殿下将长史大人抛诸于了脑后啊。
这下,不要说露出了疑虑色彩的永淳与隆裕,连韩苏也不得不不淡定起来。
难道说,有错的其实是自己吗?
说起来,韩苏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之所以感觉到委屈、愤懑以及不想要跟林滤说话,与其说是因为太过生气而不想恶语相向、激化愤怒,不如说是因为实在太过丢脸,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在欢愉的时候被年少的情人打晕,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不靠谱、更丢脸的事情吗?
所以,想要逃避,不想面对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不对嘛!
可是,林滤在生什么气啊,明明出手的就是她。
韩苏有些沮丧的想到,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头绪,只是不大想承认罢了。虽然生性腼腆,不过她毕竟还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在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也许她比较羞涩、比较小心翼翼。但是,在她心里,既然双方心意已明,并且对于未来有了共同认知,那么,有些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顺应自己的心意、想要和对方更加亲昵并不是什么大的罪孽。
然而林滤显然并不这么想,虽然大昭皇室年长公主们的风评一向不佳,不过这位公主确实是规规矩矩一路走来的,除了后来的一些特殊情况,行为举止从不落人话柄。
虽然这并不是刻意遵循礼教,但显然林滤也并没有想要特立独行的意思,于她而言,很多事情顺应着礼制走,不但不会给她带来束缚,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合理,且更加慎重、更真诚有意义。
于是,韩苏显然成了不慎重、不真诚、行为举止轻佻随便的代言词。
“啊哈。”韩苏弱弱的叹了口气,蹲在角落里,默默的将自己的不平一道道的抹平,再把自己帮林滤罗列的委屈感受一条条的列了出来,越想越觉得阴沉:我真差劲。
同一辆马车里,因不明原因、诡异的与隆裕无声的大眼瞪小眼、眼神交流了半晌的永淳,抽空转头笑眯眯安慰道:“长史大人如果实在烦忧,与其这样自寻烦恼,不如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让我们帮你分析一下如何?我们到底是朋友,平日里长史大人照顾我们良多,我与隆裕一直感怀在心……”
旁边隆裕显然并不这么想,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永淳视而不见。
一副善良可人相的小公主体贴而又仗义的说道:“今日也让我们为了长史大人出力一二吧。”
这是毒舌永淳吗?该不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