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n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那天晚上,s写教案的时候大夫凑了过来,“你怎么能写出这么多东西?天啊,要是叫我写什么东西我肯定要觉得头疼……”他喝着,而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看起来比早上正常多了。
s问:“你那里怎么样,我是说医院里。”
他室友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在战场上杀过人吗?”
“杀人?”他重复了一下,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同时他看见大夫因为睡眠不足而颜色苍白的脸上,眼神热切并且诚恳。
s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他说:“我和每一个站在我面前的敌人,都没有私人的恩怨;但战争总会死人。”
大夫举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几乎是在喃喃的嘟囔:“s,我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今天的那个伤员,在手术台上死掉了。大家都说,他受伤太重,上帝来了也没办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像是在我手里死掉的……”他抬起头,浅蓝色的眼睛里蒙着迷惘的雾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
s想了想,说:“你太紧张了。”
“我很恐惧。”大夫说,他神经质的拨着右手食指的指甲,压得甲床忽红忽白,“是战争——我觉得我的生活突然被搅得一团糟,被毁掉了。”
“我能理解。”s轻声说,“这种东西突然降临在这里,可我们都还没有准备。”
他说的很真诚,言语间带着感慨;如果这是在3、4年前他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他说这样的话很可能只是一种言不由衷的安慰——那时作为职业军人的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时刻准备着从积雪的壕沟里跃起,战争和死亡都像是守在门口跟着他出门的跟班,他像接受影子一样接受那样的生活:他并不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但他的生活是的确因为战争存在的可能而变得富有意义——那时候,他也许真的不能体会别人的生活因为战争而混乱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但现在不同了——他悚然一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自己已经和从前不同:自己不再是苏联红军的军官,而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然而,在那些排挤与不公面前,他又能选择什么?当道貌岸然的现实向他背过身去,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同样沉默的转身离开;他不是偏激或者愤世嫉俗的人,他所要做的只是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在这些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日子里,他分明的听见胸腔里热血的激荡,有声音在呐喊的呼唤他——这是他的祖国,他曾宣誓要用生命保卫的母亲。
“但你要知道,”最终他说,“有一天你会为你现在所做出的一切牺牲感到骄傲,未来的人们会永远纪念我们现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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