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她用亚麻编织出一件简陋的斗篷,宽大的斗篷可以掩盖住她曼妙的身躯,长长的兜帽可以遮掩绝色的面容。美丽会影响理智和判断,她是知道的。
没有犹豫,奥妮黛雅起身踏出了林地,她相信,在塞达斯特大陆上,月神的光辉必将与她同在。
奥妮黛雅在长长的谷道内行走,月神的祝福让她的身体犹如风一样的轻盈,玉足轻点,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十几米距离就如此轻易地被跨越。她矫健优美的身姿就像风中的精灵,她的神情是从未失去的优雅与淡定。两旁翠绿的树木依然是熟悉的茂密,干云蔽空。
就将穿越索尔兰克大峡谷的时候,她意外地在谷口处发现了一座村庄,没错,确实是村庄。它如此突兀地横亘在谷口,就像一块堵住通道的巨石。奥妮黛雅在它身上看到了沧桑,只是没有艾瑞琉丝湖畔那祭坛的厚重。
她拉上兜帽,用正常的速度缓步走去。
“行者,你从何而来?”在村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用略带惊异的眼神盯着奥妮黛雅半晌,直让她以为身上的斗篷露了光,这才出声问道。
是一口纯正的大陆通用语。奥妮黛雅凝呓片刻,才回道:“我从我所行的方向而来。”她刻意将声音压得粗哑。
老者看向奥妮黛雅身后的林道,他的目光闪着睿智:“行者,你在试图欺瞒我,那里除了一个湖泊别无他物。”
奥妮黛雅沉默,她兜帽下的面容被阴影覆盖,让人无从捉摸。当她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时,老者又突然出声。
“罢了,行者,你既然来到这座被太阳神所遗弃的村庄,那表明你也与我们同样是被驱逐之人,我无意打听你的来历,但你如果打算在这里生存,势必要更为坦诚一些。”
“……太阳神……遗弃……驱逐……”奥妮黛雅从老者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词汇,她不由自主地低声自语。
此时随着两人的对话,周围已渐渐有了一些人影,他们有些好奇地观望着这个外来者,当听到奥妮黛雅口中的低语时,一个脸上有一条长长地疤痕的健壮的中年男子挤身而出,他盯着奥妮黛雅兜帽下的阴影,沉声道:“没错,我们都是受驱逐之人,太阳帝国将我们列为异端开始清剿,我们这里有野蛮善战的狂战士,有曾经高贵勇敢的骑士,有强大睿智的魔法师,甚至有水神殿擅长治疗的牧师,我们为了躲避那些向我们刺来的利刃,不得不聚集在一起,在大陆最偏僻的极西之地建立了这座村庄,为了自由与平等,因此它的名便叫作——费德伊瓦!”随着中年男子的话语,周围的人群开始变得有些激愤,一些人甚至开始低声诅咒。
“所以。”中年男子往前踏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奥妮黛雅,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加入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提供蔽身的房屋,但是你必须用你的坦诚来换取我们的信任!”
奥妮黛雅默然。历史的必然虽然早已预料,可还是有一丝揪心的悲恸从心头略过,宗教一旦跟政治扯上关系,那所谓的虔诚便会迅速变质。信仰将成为高举神圣大旗屠杀异己的工具。这是一种罪过,对任何神灵的亵渎。信徒高贵的心灵被彻底玷污,血染的和平与扭曲的慈悲是统治者用来扩张版图的武器。奥妮黛雅可以想象,这一段漫长的时光,必有无数的异教徒被驱逐、剿灭,从而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就如当年的月族一般……
忧伤也仅仅是一转息,这古老的情绪瞬间便被悠长的岁月所凝练出来的平静所抚平。
“承蒙你们的好意,但我并打算在此驻足,我将向更远的前方而行。”黛娅婉言谢拒。
中年男子闻言立即想说些什么,但立即被旁边的老者给阻止了。
黛娅朝他们优雅地一躬身,便举步而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村子的另一头的时候,那中年男子转头疑惑地朝老者道:“村长,这人很奇怪,他既然不是被驱逐而到此地寻求庇佑的话,又为何要来到这片连最勇敢的佣兵也不敢轻易踏足的诅咒之地?”
老者正要说话,却突然发现眼角忽闪过一道细微的亮芒,他眼光一凝,眼尖地发现了地面上的一丝折射着阳光所散发出的微芒,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掠起,放近眼前,是长长的银丝。
“这是银色的头发吗?”那中年男子的注意力顿时被老者的动作所吸引,当他看到对方手中的银丝时,不禁呢喃道。
老者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银发上,道:“格林,你注意到了他来的方向了吗?”
“是那湖泊的方向,村长。”那位被唤作格林的男子恭敬地道,他向来认为村长的睿智同他的年龄一样受人尊重。
“那湖泊,是被唤作最邪恶的神祗,第三月神的庇佑之地……千年前月族的圣地啊……”老者的话语似在叹息。
“那湖泊我曾去看过,除了一个荒废的祭坛外没有任何人在那居住,他到底是从何而来?而且他从那邪恶的湖泊方向所来,会不会对我们村落造成危害?”格林有些疑惑和担忧。
“邪恶?你也认为那第三月神是邪恶的吗?”老者突然发问。
“大陆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此认为……难道村长您不是如此吗……”格林嗫嚅道。
“现在在太阳帝国民众的眼中,我们这些罪民、渎神者与那月神同样邪恶。”老者微笑着回答。他望向远方的天空,幽幽道“历史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