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少主的劣根性,她给我安排了同样不是很舒服的穿戴。这一套据说是刀枪不入皇上特赐的青铜甲,造型上的确很威猛吧。但是套在瘦瘦的我身上,腰腹处大出一圈,敲敲肚子的部分,还可以听到算得上空旷的回声。再加上略青的颜色,穿在身上,看上去,怎么说呢,就好像乌龟一样。
最糟糕的是,在我断然拒绝赢亥共乘马车的要求后,不得不像个笨重的馒头,从马的一侧充满干劲的爬上去,再从另一侧力不从心的滑了下去。再重复数次,成功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我放弃了徒劳的努力,直接用轻功升到半空,才稳稳的坐上了马鞍。在我的臀部与此马做第一次亲密接触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它马腿一软,可见少主和皇上的礼物的确很贵重,又贵又重。
总而言之,经过如此这般的折腾再加上那些不得不维持的庞大仪仗,我们的行程非常之慢,而且不得不专绕平坦大道走。眼前就是一片广阔平原,只有一些枯黄的草在晚冬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难得少主和皇上还有雅兴在外面吹冷风。
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劝少主放下帷幕,去享受那特别放置在温凉车里的暖和炉火时,突然发现天气有惊人的变化,周围开始起雾,由薄薄的到一片白茫茫。队伍还是缓缓的前行,但是好像走来走去都在原地一样。因为没有任何的景物可以作参考,只有浓浓的雾气,从身边一直弥漫到不可知的远处。
皇上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立起来抬手示意要召随行的当地官员来询问情况。就在这时,前方的雾幕里闪现出耀眼的的白光,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白光已经掠过众人的头顶,钉入皇上高高举起的右手。那时一种薄得近乎透明的利刃,看不清它的材质,深深的嵌入皇上的骨肉,但是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却不多。
几乎在同时,二十几个人仿佛从雾里生出来一般,直接进入我们的视野,将温凉车前方护卫皇上的军队冲成两截,而后分头厮杀开来。
他们蒙着面,身材比一般人要高大魁梧得多,而且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毫不留情,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片刻之后,竟将眼前百来个禁卫军杀掉近一半,一部分人甚至以惊人的速度在接近温凉车。
我从马上一跃而起,提气向车那里飞去,我必须去保护少主。没想到,身边掠过一个更快的身影,竟是赢亥。
他已靠近温凉车,立定,伸出右手,掌心向前,口中念念有词。他的手掌慢慢的泛起蓝晕,一层透明的薄膜,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延伸到十米开外。一个冲在最前头的蒙面人刹不住脚步,直接撞上了那层薄膜,在瞬间化为一摊脓血,沿着膜晶莹剔透的的外沿缓缓流下,渗入脚下的冻土。
纯血。
这是人类王族纯血所拥有的特殊力量。防守能力是上天赐给人族的天赋,与生俱来,而且血统越纯正,能力就越强。非纯血的王族撑开的保护膜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五米。这也是刚才敌人先伤皇上右掌的原因之一,先去掉最大的威胁。
我已站到少主的身侧,看看皇上,他似乎很镇静。但是一族之中,一代皇子之内怎么可能有两个纯血?历代以来,血统最纯正的王族就是族类的王,大秦的的皇帝。而今坐在皇位上的,却不是赢亥。
☆、十三
本来有些颓势的禁卫军受到赢亥的力量鼓舞,士气大振,一拥而上,把那些蒙面人分隔开来,一个个的围住,将对方的攻势减缓。
其中有个蒙面人受伤颇重。身上交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从□里泊泊的流出来。汗水加上血水把他身上衣物都润湿了。那个蒙面人又连续砍杀了数人,连他所用的剑上都布满了各种兵刃造成的缺口,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已达到体力的极限。周围的士兵看有机可乘,越发积极的攻击,不断有人涌往前,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他在重围之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越发的凶残,不断的夺取敢于靠近他的人的生命。他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刀砍在他身上,他哼也不哼一身,只是一味的搏杀。刀碎了就用手,手断了就用脚,脚残了就用嘴,死死的咬住别人的咽喉。不断撕咬中,他的蒙面巾掉落下来。
那时一张密布伤痕的脸,加上铮狞的表情,看报清他原有的五官。只有一对白森森的獠牙,沾满了鲜血,格外的醒目。
他咬死最后一个人。扬起脸,对天发出一声长啸:“阿唔”是狼的啸声。周围的蒙面人也同时发出啸叫,此起彼伏的应合。受伤的蒙面人才轰然跪立,闭上了眼睛。上身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不肯倒下。
我听到前方的士兵们先是悉悉嗦嗦,然后慢慢汇聚成一声声整齐的呼喊:“狼族!狼族!”
他们充满惊惧的喃喃念着这个名称,将近一半的士兵已忍不住双脚发抖。甚至有些人已丢下兵器,慌慌张张的夺路而逃,没入无边无际的雾气中。剩下的士兵们虽然靠多年的严格训练没有临阵脱逃,也早已吓破了胆,毫无斗志。
人族对于狼族的惧怕由来已久。如同上天赐给人族防护能力一样,上天赐给了狼族战斗能力,每个狼族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战士的定义不只是因为他们天生强壮的体魄,更是因为狼族的战士只要站在战场上,就一定会用尽一切力量战斗,致死方休。这是隐藏于每个狼族人体内的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