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手一松,那人双脚落地,一个没站稳向后颠簸着倒了下去,没顾得起身,汉子赶忙道:“这吴淞黄埔两江畔,有六座水寨...总寨既在大跄浦口,二当家的平日都不在总寨,游历于江上,他现□在何处,我也不知,但你剿了此处,他定会派人找你......”
英姿道:“我今日留的你命,你告知于他,每月十五我即剿他一座水寨,叫那厮严加防范。”
一语言罢,英姿手上匕首一挥,那人惨叫一声,脸上顿时迸出一道血痕......
英姿望着地上那被刺瞎了双眼的人,冷笑一声:“不想爷爷端了全窝儿,叫你家当家于本月十五到上游水寨等我!”
那人嗷嗷叫着晕死过去,英姿匕首一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在河道中洗干净自己衣襟上的血迹,他于河畔光着身子过了一夜,次日,又回到苏州城中。
这天是十二,之所以要留三天给对方,英姿是想给自己也多些时间,多在苏州停留一日,可能碰见千亿的可能性就大一分,不知为何,此次下山,英姿格外的想看见他,也许是因为“三丈梁上栖鹰隼,万尺高崖空怜君”的卜辞中又提起了他,也许是因为这里处处充满着和千亿在一起的感觉,又也许,是他压根儿从未将这个人忘记过......
依旧是徒劳,这日夜里,英姿又一次来到那苏州城外破败的城隍庙,门口立着当年那棵柳树,不同的是,那时正值深秋,树上只残留着枯叶干枝,而现下,柳叶正发芽......一步跨过那塌陷了半边的门槛儿,再不能更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地上青砖碎裂,碎石堆了一地,甚至当年那座见证他们相交一场的观音像,依旧还垂眸静观着他...
英姿再次跃上房梁,俯视庙堂,一切皆如当年,十年不曾有丝毫变化,只是再没了那抹白色身影......又是三丈梁上栖鹰隼,可谁知那鹰隼的苦心?
遥想当年,自己是错了,事后,英姿在心中把那情形回忆了千百回,方悟出那番言论,他不是对着千亿说得,而是在鞭策自己。这种自私,既伤害了那人,又使得他自己后悔了十年。可补救的机会,还会有吗?
☆、俏六弦儿
三日之后,吴淞江上游水寨。
依旧是晚上,不同的是,这座水寨如无人一般,英姿拔了旗杆,踢了牌匾之后,依旧未见得一个出来阻拦的贼匪。
知是上回做过了,对方怕了自己,英姿心中只骂那断水刀客好没种,他怎么说也是江湖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听到梅山名号便吓得不敢现身相见了?
难道有埋伏?想到这儿,英姿一跃即上了厅堂房檐,向后院望去,只见那一片漆黑中,竟有一间木屋里传出点点烛光。
闭息再听,这座寨子中的确没有人在活动,甚至整座前院都没有一丝人呼吸的声音。
施展轻功,英姿跃达后院之中,再放开步子向那明灯之处走去... 而这时,忽闻得一阵琵琶声响起,三分落于尘,七分入耳音,听上去甚是飘渺。
英姿即刻住步,他知道,这人是个高手:方才自己施展百步探声之术,未能捕到他一丝动静,定是有些内力之人。
琵琶声音律不齐,但节奏起伏很是微妙,在这静谧的夜里响彻水寨,显得格外妖媚。
英姿冷笑一声,心道这人定不是个有种的,在房中故弄玄虚,却不以真面目示人,想着就又迈开步子,行至传出音律的木屋前,一脚便将那门踹开,却依旧未见半个人影。
房间中挂满了各样的铁兵器,想是水寨中人走得急,没来得及转移的剩物,而正当中的木桌上,置着一只幽暗的烛火,焰光摇曳,一把宝蓝漆琵琶竖在它旁侧的秀垫椅上,样式甚是古怪,一般琵琶只有五弦,这把竟多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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