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吸,不停地吮吸。越是这样,就越觉得不够。想要更多,不仅仅是亲吻,还有抚摩。下腹部有热流奔腾不息,张赛虎只觉得全身燥热,额头,手心满是汗水。他忍不住放开右手,单以左臂紧搂对方不让他动弹,右手则撕扯著他的衣襟。然后滑入衣内。可手中触及的并非是预期中光滑的皮肤,而是层层叠叠的绷带。
张赛虎刹那间愣住了,他是想睡他没错,可是他竟然如此猴急,如此难以克制,全然不顾他身上满是伤口。
就在张赛虎停顿的一瞬间,李德元使出浑身所剩不多的力气,使劲儿一推——
只听“砰——”一声闷响,张赛虎的后脑勺正磕在树上。然后那个sè_láng终于没了动静,靠在树上挂著去了。
可是,就连撞昏了过去,那家伙的手臂还是死死地搂住了他。李德元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挣扎著从他的手臂之中挣脱出来。扶著树,他慢慢直起了虚软的身子,可脚下一滑,又跌回了张赛虎的身上。
这一跌,让李秀才正趴在那个昏迷中的家伙的身上感受到腹部顶著一个硬直的东西,李德元“刷”地红了脸:“qín_shòu!”瞪圆了眼,脸上热辣辣地烫,他冲那个闭著眼不省人事的家伙怒骂。
秋夜微风,拂过林间,也拂在李秀才被湿润的眼上,唇上。清凉的感受,与方才的炽热形成鲜明的对比。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著他霸道的气息。不自觉地,李德元轻轻抬了手,指腹抚过唇瓣。
秋夜露凉。愣了半晌之后,他偏过头去,静静地注视著那个男人的睡颜。再然后,李秀才脱下了外衫,为那“qín_shòu”轻轻盖上。
第五章
秋日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青翠树叶,柔柔地照耀在林间二人的身上。虽然已有微凉。但在阳光的温和下,却不觉得寒气难以接受,清风拂过,抖落树叶上晶莹的露水,滴落在李德元的眼皮之上。
被凉露惊醒,李德元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和煦的阳光在叶片的边缘上投下一层金色的光影。视线穿越翠绿的华盖,遥望那无垠的蔚蓝天空,纯净得仿佛是月光映照下的冰棱,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碧蓝碧蓝的。偶尔几朵闲云飘过,为那碧色点缀上淡淡的白。这幅景致,直让李德元移不开眼,轻启了唇,发出一声赞叹“碧空闲云随风飘。绿梦流水任寂寥……”
“哼!”一声冷哼硬生生打断了李秀才的诗性。他偏过头去,只见一张阴沉沉的脸孔,与那和煦柔美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张赛虎沉着脸,紧蹙的眉头和那凶恶的眼神,仿佛他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
感受到他的不悦,李德元也不禁地敛了眉头,其实,他大可以不去理会那头莽熊。理性上,他明明是可以得理不饶人地说,都是那个家伙昨夜兽性大发,自己一时情急才会一个手重。将他撞晕过去。可是,在感性之上,他却觉得心虚——
奇怪了,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如此在心中反问自己,李秀才只觉得一股躁热袭上双靥,昨夜亲吻的触感依然记忆犹新,萦绕在心头,不曾淡去。
可……可他是男人啊!男人和男人亲吻,那不就是曾经在书上看见过的“断袖之癖”、“龙阳之恋”么?!天啊,这是古往今来,最受孔孟道学儒家思想唾弃的事情之一!这是有违伦常的!
登时吓傻了眼,李德元只觉得心头乱作一锅粥,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想不清楚。只在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曰成仁盂曰取义……”
呆了半晌,李秀才猛地—拍手他怎么给忘了?这莽熊是喜欢女人的,怎么会想要和男人接吻?他不是曾经说过“女人的嘴唇又柔软又舒服得快活似神仙”这样的话么?!所以,那个家伙一定是昨晚发烧烧糊涂了,才会把他当作女人吻的!
这么一想,李德元终于给昨天二人不合常理的举动,找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合理”的借口。可是,这个结论却让他不禁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原来,他只是烧昏了头,才把他当作女人发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