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轩后两条街上一间院落,门口两边沿着围墙是一长扁形的花圃,种以时令佳花名木,姿态各异,一夜的露珠晶亮,在温和的阳光下闪着圈圈彩虹,微风徐徐,露珠沿着花叶分明脉络缓缓滑下,在尽头处挣扎着终是滑下,落入湿气的红土,而红花绿叶经此滋润更显娇艳。高耸的围墙上还存下些许参差枝条,缀以不知名的百花,想来院落内也是一片春色明媚。此处宽庭红扉,高墙绿瓦,门上悬着“慕容府”的牌匾,正是篱啸宫主慕容芩篱在潋水镇的别苑。
屋外的喧闹丝毫没有惊扰苑内沉入黑田香梦的众人,苑内依旧是一片安详宁静,偶尔有一两名丫环端着水盆经过长廊也是蹑手蹑脚,唯恐惊扰了好眠的主人。谁人不知这慕容府的当家不到午时是甭想起床,连带的也养懒了一苑的奴才丫环。
黎瑞站在苑外片刻,抬头查看初日方位,待卯时三刻一到,一甩衣服下摆,登上高墙,飘然落下,如自家院落般长驱直入,说来也怪,这苑内唯一早起的花农看头上飘下一白衣人也不理会,低头继续修剪花枝,偶尔早起的丫环奴才看到这陌生人闯入,也不惊讶,更无惊呼,懒懒的瞥了眼,待上了茅厕,继续好梦,众人对这般的天外来客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主人江湖朋友众多,不幸来早的,怕是敲了门也没人应。
黎瑞在慕容芩篱房外深吸口气,猛地推开房门,本以为主人早已坐于厅内相候,却不料厅内竟无一人,从偏听走到卧室,方见到床上隆起的一堆物体,漆黑的发披散床头,上好的丝被下露出主人俊逸的脸庞,被热气熏得有些白里透红,挺直的鼻梁下鼻翼轻轻煽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无害的孩童般的微笑,让黎瑞想起了两人第一见面时那个贵公子。
还没睡醒呢,要等吗?黎瑞在离床最远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边茶几上摆着的只喝了半盏的瓷杯闻了闻,杯内茶水早已冷却,香气依然扑鼻,好茶。
突地,不知怎的,黎瑞手上的瓷杯直直向床上飞去,看着架势,茶水落下时,主人的一张俊脸就遭殃了。
瓷杯犹在半空,床上男子眼未睁,不慌不忙伸出一手,五指成爪,方才已飞快驰近的瓷杯此时速度更快,竟像是被男子的手吸去一般,只怕照着速度,必会在碰撞时洒下茶水,瓷杯却在近手两寸处缓缓停下,稳稳落入男子手掌,滴水未洒,仿若是有人端起手上般。
这一手内功收放自如,以阳刚之劲加速瓷杯飞速,又以阴柔之力缓其速度,控制杯内水波,男子嘴角已有笑意,怕是心里也在为自己露的这一手喝彩。
那边黎瑞却是有些不屑这些卖弄的花哨技巧,换了他,只会一掌让茶杯着地,又快又便捷。但他似也早就料到慕容芩篱这手,慕容芩篱手握瓷杯一刻,他已拿着白玉壶飞快掠近慕容芩篱脑袋上方,一壶茶水当头倒下。
慕容芩篱绕是反应快捷,手握瓷杯,甩出身上棉被,人已在黎瑞方才的位置上。只可惜了上好的丝被一滩茶渍难免。
一时间,两方位置颠倒。黎瑞将湿了的丝被甩在床下,坐在犹带温度的床上,冷冷看着慕容芩篱标准式的痞子相。慕容芩篱身着单衣瘫坐在桃木椅上,噙着不变的笑意看着黎瑞清秀冷冽的脸。两人相望,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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