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瑞忘了自己怎么把慕容抱上床,只是紧紧环保着慕容无意识挣扎的身子,发抖的手搭上慕容的脉门,输入真气,却如被慕容体内冲撞的两股真力所阻,在丹田处置步不前。将功力提高到6成,盘腿坐到已然昏迷的慕容身后,刻意忽略慕容现在的身子是否能承受他六成功力的试探,他知道此刻惟有将慕容体内这两股真力逼入丹田才能消除慕容的痛苦。
慕容只觉得似乎有条巨龙在体内相搏,在脆弱的内脏间肆意撞击游走,身体前一刻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巨龙试图扑灭身上的火苗,不断翻腾,下一刻身子又坠入了冰窖,巨龙被冻得发了狂,拼命舞动身体夺回逐渐流失的体温。一来二回,连带他的体内也被纠结到几乎破碎,经脉承受不住的扭曲。他想调动最后一丝真力压住发狂的巨龙,却发现冲出丹田的真力再也不受他控制,宛如刚被禁锢后获得是释放的怪兽,加入巨龙的飞舞,巨龙不堪自己的领地被侵占,与怪兽激烈的争夺着这个身体的使用权。他的身体好像成了怪兽和巨龙的战场,体内似乎已经被这场战争侵蚀的千疮百孔,身子……火烧火燎般的疼……再也不能控制体内的真气,他只能原始的用身体的翻滚提出抗议,想要驱逐体内的入侵者,却不知道他倾尽全力的挣扎只是身体微微的抖动……他挣扎着用双手扣紧地面,想要获得一丝力量支撑起身体,却,只是徒然。
猛然间,有一股新的力量冲进身体,已经痛苦万分的身体经不起再一次的雪上加霜,想要抵抗,却被背后的温暖激起了一丝清明,没由然得安心,放松身体,容忍第三股力量的入侵。他知道这股力量帮他驱赶失控的怪兽和巨龙,显然这第三力量要略胜一筹,怪兽和巨龙只能联合抗敌,却依旧节节败退。三方在体内激斗愈演愈烈,在他感到这三股力量几乎要焚烧他体内的血液,冲破脆弱的内脏,突破皮肤抵达体外时,一切……停止了……
第三股力量制服了体内的巨龙和怪兽,将他们重新封印禁锢进牢笼。,体内余留的力量带着温暖游走四肢百骸,缓缓安抚他被巨龙和怪兽折磨的余痛。
终于……结束了……
黎瑞看着慕容不再扭曲的面容,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出房问小二儿打一盆热水为慕容擦拭身体,让他干爽的入睡,却实在不敢再放任慕容一个人留在房内。最终,只是帮慕容擦干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衣物,犹豫着怀抱着慕容躺在床上,告诉自己,自己的怀抱应该能弥补热水的温暖吧……
黎瑞吹熄了油灯,在黑暗注视着慕容。
十年后的慕容脸廓更加分明,依旧俊秀如当年的贵公子,只是多了一分成熟的霸气。
十年后的慕容眉宇间不再残留着十年前的调皮,多了一分深藏不露。
十年后的慕容嘴角依旧略带笑意,只是更加自信,谈笑风生。
十年后的慕容隐藏在眼帘下的眸内深埋着他不想探究的情愫。
街道上打更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但他只听到慕容平稳的呼吸声,蛊惑人心,抚平他适才的心痛。
睡意朦胧间,黎瑞似乎又看到了那两个在山间绿林、在一招一式中肆意的挥扫汗水的少年,不,是一个,那个痞子怎么会有汗流浃背的狼狈样呢?他从来只借着练武之名行完乐之实的,真不知慕容这身功夫究竟是怎么习成的。
黎瑞记得刚入洛云教的他像扎人的刺猬,别扭地除了慕容芩篱外不和任何人亲近。在漆黑的夜里,在被中紧贴着墙躬着身体环抱成一团,不是怕冷,只是觉得安全。
一个人的怀抱,孤寂的安稳。
忘了从哪天开始,有个少年开始每晚借着帮他挡噩梦的玩笑话和他同榻而眠,两人为了同床问题争执不休,打着、闹着、推着、踹着,直到累了,熟睡。
两个人的怀抱,温暖的体温,让人上瘾,即使醒来时温床成了地板。
少年一直不知道,每到夜晚,他也是暗中期盼着会在窗口出现的少年,即使知道最终结果是床被他独占、被被他独缠,依旧贪恋那人怀中的温暖、安稳,让他遗忘村人阴狠猜疑的嘴脸。
黎瑞还记得自己的入门功夫是慕容一招一式手把手教的,他并不是练武的好材料,起步也晚了,需要比别人更刻苦勤练才行,一日日、一夜夜。累了,那个少年会出声叫他休息;饿了,少年会拉他回饭厅。他时常疑惑少年怎会这般了解他,但他没有问,贪婪的享受着可以称之为宠溺的感觉。
年岁渐长,村民渐渐在他心中淡忘,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叫慕容芩篱的少年。
只是曾几何时,少年藏了离开洛云教的心却不让他知道呢?他们不是一直在一块儿的吗?
少年会为了带他一块下山玩而想出在阵中藏暗号的游戏。
少年会在惹他生气地时候教他一套新拳法赔罪,
少年会偷偷拿来师父的藏酒为他庆生。
十年前的少年,十年前的宠溺,十年前的习惯,十年前的体温,十年前的……
只是,这一切变得太快了,记忆中的师兄从一个讨喜的少年长成了翩翩贵公子,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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