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剧组里,行为举止也张狂放肆了些,他想看庄啸就看了,不怕旁人说三道四。熟人反正也都知道他俩“在一起”好几年了,大家只是不明说出来。
裴琰瞅着人,自己绷不住就乐了,特别喜欢。
他端起茶碗,跟庄啸碰个杯。庄啸面不改色,不接他招。
“你这样儿也挺好的。”裴琰小声说。
“还能看么?”庄啸说。
“能看。”裴琰说,“特别俊。”
“我还能硬。”他又补充了一句,说罢报以放纵的笑声……
庄啸穿着清廷王爷装束,脚蹬官靴,胸前佩戴朝珠。裴琰打量对方,悄悄地:“哎,回头咱俩……穿着戏装……再来一趟……你就这样打扮,我喜欢看这样儿的……”
庄啸剜了他一眼,用口型跟他说话。裴琰辨认口型,他啸哥分明就是说“欠操”“干死你”。
裴琰嗤笑着说:“咱俩人发型都一样了,越长越像,谁干谁不一样啊?”
老夫老夫了,上下左右真的没什么分别,怎么都能招呼。
去餐车领饭的时候俩人一错肩,庄啸突然凑近他耳朵:“昨晚上谁水儿那么多,把床泡了?”
“呵呵……”裴琰毫不知耻地回敬,“王爷您kou活儿太好,小人昨晚都被你榨干了——”
他爱死他啸哥的kou活儿了。就凭这活儿,他都离不开这个人。
每次都让他快疯了,yu仙yu死……
他们先在京郊几处园林寺庙拍摄了需要的王府内景,然后转战野外各地。
影片几处取景地是剧组精心找的。有四川九寨的山沟里一片针叶林和海子,徽州的水乡与油菜花田,新疆天池畔的黄树林,以及内蒙外蒙交界的一处大草原。
剧组马不停蹄赶场,转战各地,需要在每个景观最适宜的季节里,拍下那最美的景致。
裴琰瘦了好多,皮都晒黑了。庄啸也瘦了。
他们在九寨黄龙拍戏的时候,剧本有一段设想,是在山地林间有一个吊威亚的飞行武打动作,肃王爷与董海川在黄龙的映月彩池上方掠过,对掌出招,场景虚实结合。阳光照在五彩琉璃般的水池上,光芒四射,要拍出圣地飞仙的画面感。
整个特技组和武行人员都聚集在黄龙景区。
一开始走过场还能撑下来,真到了拍摄的时候,拍不出武林高手飘飘欲仙的感觉,裴琰吊在威亚上,直接弯腰朝下吐了。
“老裴怎么啦?!”
“赶紧下来,先下来!!”
一群人站在地上喊。
庄啸当时吓坏了,先从半空下来,再把裴琰降下来,抱住人。
庄啸脑海里闪过的就是当年在小岛上拍戏,琰琰突发脑炎高烧在钢绳上遇险的状况。
裴琰就是遭遇了高原反应。他竟然在四千米的高度上就不行了,严重的高原反应让他头痛欲裂、呕吐不止……
裴琰躺在房车里。
庄啸凑近了望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
“我跟他们说了,用替身了。”庄啸说。
“别啊。”裴琰立刻反对,“这镜头还是挺重的,用替身就不能拉近景,就假了。”
他说话都晕,自从上了高原就浑身不舒服。
症状跟他上次拍海战镜头时候差不多的,晕得厉害,他本身就反应比较大。
庄啸抚摸他的脖子,手略过他锁骨中间位置,停留在胸口上,摸他心跳,脸上表情是极为担心的。
“没事儿啊。”裴琰一笑。
“吐得稀里哗啦的,没事儿?”庄啸说他。
“我是孕吐。”裴琰说。
“你几个月了?”庄啸反问他。
“算日子快三个月了吧?老是犯恶心,哎呦……”裴琰抬起胳膊捂住眼睛,“就是在恭王府拍戏那晚上,你就没戴套,老子就中招怀上了!”
他助理正好往房车里探了个头,就听见这句“怀上了”,“噗嗤”笑出声,说“爷您就躺在车里安胎吧”,然后就躲了。
庄啸瞅着床上躺的这人,无话可说。
裴琰也无话可说。他用胳膊挡住脸,也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他就特希望能怀上,庄啸这种人,造出人命来肯定会跟他结婚吧……
他有时也有点儿魔怔了,归根结底是太在乎这个人。
假若不够爱,绝对不会这样纠结。
“没事啊,你让我歇会儿。”他安慰庄啸,“我睡个午觉,下午我肯定把这条拍完……”
庄啸低头凑近了,鼻子蹭到他鼻尖上,轻轻蹭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心疼了。
……
他们在九寨黄龙拍完这部分外景,回到成都的酒店,梁有晖过来探班。
梁少爷难得驾到剧组,这人跟剧组里没什么关系,又不是出品人投资人,跑过来干吗?
手里还拎着红酒,端着一盒大号蛋糕,一脸春风得意,笑得风情万种,一看就是心里揣着好事。
一群人聚在裴琰的酒店房间里,说是探病,闹闹哄哄。
“休假?你闲得?”裴琰躺在被窝里,“不找你的警官同志玩儿去?”
“他忙啊——”梁有晖捋着头发,一低头就美得合不拢嘴,“我薛哥又出差了,办案去了,他没工夫跟我玩儿,我只能找你们玩儿嘛。”
梁有晖絮絮叨叨:“琰琰,酒你就别喝了,本来就不舒服,蛋糕我给你切一块哈……”
这小子心情很好,给每个人殷勤地切蛋糕、递盘子。庄啸也接过一盘,大口吃起来,吃甜点一向不仔细嚼,就是品个滋味儿,挺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