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是敌人吗?”
迎上别人惊诧的眼神,现在忍足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沾满鲜血的匕首,用他们极为陌生的神情淡淡地看着众人,在他们发觉不对冲上来之后,更是露出了不应该出现的灿烂笑容:“啊,对了,刚才小景死了呢。侑士马上就要去陪他了,你们也一起,好吗?”
“呐呐,游戏,开始了哟~”
“我们,一起来玩吧~”
盈满着笑意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忍足倏然如风地快速前进到离他最近的岳人旁边,在对方恐惧而不解的眼神下,快狠准的一刀,就这样刺向昔日搭档的左手手臂。
“忍足侑士,你给我住手!”
一双手横空插了进来,极其迅速地在忍足即将刺下之前夹住了刀刃,不知道什么时候,满面怒火的白石出现在了这里:“你自己疯了别伤人呀,就算迹部景吾真的死了,他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你又懂什么!景吾他……他对我的意义……你根本不懂!!”
在听到“迹部”的名字之后,忍足的动作也蓦然僵滞,原本带着肃杀之意的双眼此时更加癫狂,满满的嗜血与杀戮,仿佛一定要世上所有人都与那个少年一起陪葬他才会罢休。感觉,就像从地狱行来的阿修罗一般。
“那么,你就一定要伤害别人吗?”
听到白石下一句话时,忍足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岳人。
只见原本活泼的大眼睛此时是被浓浓的恐惧所包围,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并肩作战的搭档,而是忽然闯入世界的恶魔,充满着危险性。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你这样说……景吾也不会回来了呀……”
看到岳人那样的表情之后,他那疯狂的双眼恢复了几分清明,但是却被无尽的痛苦,哀然所包裹,忍足的双眼愈发无神,感知彻底麻木了下来,硬生生被撕裂的灵魂已经无法感知它的存在,现在的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漠然无比,然而在恍惚间,又是一阵仰天呐喊:
“对呀,景吾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界又被短暂的沉寂所包围,忽然,一阵虚弱而又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侑士,凡事不要想得那么坏嘛,人生种种,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你看,这是谁呀?“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了两个人,手冢与不二联手扛着一个紫发少年,而那个少年,竟是……
“迹部在这里。”
相比不二,手冢的话语就更加直截了当一点。
事情的发展完全可以称为一波三折,刚刚还受到极大打击的忍足,眼中缓缓恢复了几丝神采,转身朝声源处望去,当看到那一个绝美的少年时,日日接连破碎的心,便渐渐拼合了起来,眸中,却是一阵模糊:
“景吾……”
“好了好了侑士,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你回复心情了,迹部他,中了好几颗子弹,要不是我和国光及时赶到,恐怕……算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赶快送他去医院。”
不二面色有一些沉重,但很快,又勉强一笑。
“嗯,你说的对。”
一天之内,大起大落的心境忍足也没有时间去感叹了,看着浑身流淌着殷红鲜血的少年,心疼过后,眼底又是与来时一模一样的冷漠寒光。
——说了,只要伤害了景吾,定然要让你尝受千万倍的痛苦,不受那炼狱之行绝不罢休。若违此言,吾忍足侑士,此生,誓不为人!
但很快,忍足的目光又再一次转移到少年的身上,眼中的紧张显而易见,既不是阿修罗,也不是那嗜血恶魔,他只是,爱上了那似光的少年的阴影罢了。
……
东京综合病院。
忍足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面,割伤的脉搏已经止好了血,他的脚腕其实本来只是普通的韧带拉伤,但是之前的逞能,让他的骨头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等两三个月恢复之后才能正常行走。可是此时,他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现在的他已经缓过神来了,白石给他注射了好几支镇静剂,短时间内,那一种神经失常的状态应该不会发作。
带着枯死树苗般绿的色彩是手术进行中的标志,萧瑟的感觉,偶尔进出的医生与护士,杂沓而匆忙的脚步声,无不暗示着里面在进行着一场与死神的斗争。
本身忍足就已经失血过多,但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是让人看不过眼的惨白,在最初的狂喜之后,他清楚地认识到,即使迹部并没有被真正卷入爆炸之中,但是经过那样的伤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时间似沙漏一般,看似粒粒在往终点缓缓坠下,但是,每一秒钟都已经被无限延长,煎熬,患得患失的痛苦,明明只是几个小时,却似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夜晚八点,那一种让人心碎的绿消失,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忍足紧紧地盯着大门,许久过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
看了忍足一眼,医生冷静平缓地开始陈述: “这位患者全身上下共有四处伤口,并有着轻度烧伤,重要的伤口均为枪击所致,分别处于右肩,腹部,腰侧以及左脚大腿处。其他地方还好,但是右肩进入的子弹并没有穿透,却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刚刚的手术已经成功将子弹取出,但是他全身的伤口也引起了大出血。”
顿了顿之后,医生接着说道:“但是伤口已经做了处理,患者的出血止住了,骨折需要一段时间的痊愈。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