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晚后知后觉,面色越来越忧郁:“你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事了?”
夏鸾生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她哼了一声道:“夏女士你知道乱讲对小孩子的心灵会造成什么损伤吗?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的长大,当初的你差点把我落在了商场,要不是我自己机智找到了回家的路,你就找不到我了。还有啊,你看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两个家长,那我呢?我好可怜——”说着就用手掩着眼睛开始低声呜咽。
这哭声假得连沈肆都能够听得出来。
可是夏向晚着急了。
夏鸾生不待见的人她也不待见。
“请你——”话还没有说完,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她忽然间怔住,像是被电视剧中冲出来的武侠高手点了穴道。这冷漠的面部轮廓慢慢地在脑海中勾勒成形,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跑到宛城这个小县城来?
幸好她没能够认出自己。
夏向晚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朝着夏鸾生投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现在已经七岁了,要自己学会担当。
第2章 002
沈家发源地就在宛城,沈肆在这个地方长到了十多岁,才去了海城那个国际大都市。眨眼间十多年过去了,那模糊记忆中的长街小巷以及淳朴的风土人情都不存在了,顽劣的小孩子以及那毫无同情心的家长,让她原本就发疼的胃抽搐地更加厉害。
毫无同情心的母女两借口要关门,将她从饭馆中驱逐了出去。这太阳才下山,上下班的人可不昭示着大笔生意的降临吗?结果那任性的人还真是关了门,将所有的热闹隔绝在了门外。最后沈肆自己打车回到了家中,吃了药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中,等待着那疼痛的狂潮慢慢褪去。
沈肆对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没什么兴趣,或者说是没什么好感,来到宛城一中附小只不过是因为跟好友的一个赌罢了,带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走,就连她自己在心中都是如此说的。七八岁的孩子说是懂事了,那也不过是才脱离幼儿园的,在家长的宠幸下娇纵任性,脆弱不堪,简直集合了所有让沈肆厌恶的坏毛病。
平日里上课还好。
可是在听说春暖花开组织孩子们去春游时,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春游的地点不远,就在宛城中心公园,在得知它距离晚风饭馆只有数百米的距离时候,沈肆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所有的怨气在隔壁班的数学老师说夏鸾生不见了的时候,像是正在冒泡的沤水,一点点地浮现了上来。
众多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喊着怜悯,将一班眨着眼看似乖顺的孩子们托付给数学老师,沈肆开始了寻找夏鸾生之旅。
最后她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找到了全神贯注凝视着一个蚂蚁洞的夏鸾生。
在看到陡然间抬起头来的孩子时候,沈肆微微一怔愣,还真是从脑海深处翻找出类似的影像来。
“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用柳枝扫走了几只蚂蚁,夏鸾生抬起头朝着沈肆眨了眨眼,天真无邪……才怪!沈肆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哪知道这厮嘴巴一扁立马就哭出声来:“我就知道,你欺负我,不让我去找爸爸——”公园里赏春的人不在少数,在听到哭声的时候,立马对沈肆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埋怨她这个不尽职的家长以及猜测着背后故事。
“……不许哭!”沈肆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她眼角挑了挑,尽量摆出了一副威严的面孔,见夏鸾生不听话,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圈住了那胡乱踢打的手脚,双眉越皱越紧,几乎可以拧成一个川字。
“沈老师坏,我要告诉夏女士!”
“再嚷嚷我就把你丢进池塘!”沈肆在夏鸾生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出生恐吓道。闹腾的小孩子似是被她的严肃给吓住了,埋在了她的肩头不哭不闹,等到走回到班级所在的小亭子时候,发现这家伙已经睡着了,留下的口水沾湿了肩膀。
这场对沈肆来说不太美妙的春游,最后终于在头昏脑胀的过程中结束。
坐着校车回到了学校中的小孩子坐得端正,等着自己的家长来接送。
沈肆回到了办公室中,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说有学生家长山门告状,说她对孩子施暴,此时办公室里正在讨论着夏向晚。
——听说夏鸾生的名字就是乱生之意,一点都不像个家长。
——夏女士如今芳龄二十八,大学还没读完就因为生小孩退学,还真是可怜。
——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儿,这男人就是靠不住。
——这话说得,可不一定是男的啊,咱们这里同性也可以结婚啊,你没看见电视上播了很多嘛?靠着科学技术两个女人也是可以生下孩子的好嘛?
——我们来打赌夏女士今天会不会来接孩子吧。
——这都不用赌,肯定不会。
笃定的话音才落下,就被现实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那传说中怯生生的娇弱美人儿此时正气势汹汹地朝着办公室里来,陪在一边的教导主任王某一脸尴尬之色。气焰最嚣张的当属夏鸾生小朋友,伸手指着沈肆,大声地控诉道:“她打我,还要把我丢进池塘里!”
就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