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卫依言应了。
“皇上,我弹琴给你听吧”,颍雪拉着周池羽坐在榻上,她跪在案前,点上了香,轻烟缭绕,淡
淡清香逸出来,周池羽从前也喜焚香弹琴,只是事务繁忙,便是少之又少,登基后,天子之尊更
是不可能做这些事了。
“倒是许久没有如此雅兴了”,周池羽放松着侧躺在榻上,宫女跪在脚下替她垂着腿,她眉间舒
展,听的悠扬的琴声传来,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态来。
门轻推,周池羽皱了下眉,夏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余光里看到夏菱,周池羽也没生气,微耷着眼皮,“皇上,苏大人想去凝秋园赏菊”,夏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周池羽垂眼,沉吟片刻,她稍稍坐直了身子,颍雪见到她的动作,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满,“让她去罢,派两队护卫守着,不许见任何人”,周池羽躺了回去,低声说道,“是”,夏菱依言退出去。
本来悠扬悦耳的琴声,突然变得味如嚼蜡,一曲即终,周池羽再没有耐性的坐起来,“皇上”,颍雪让殿里的宫女都出去,握着茶盏,给周池羽递过去,亲手送到她唇边饮了口。
周池羽勾了勾嘴角的望着她,颍雪有些忐忑,早就听闻女帝登基后,不喜男色,倒是将苏家的小姐囚在羽殿,成日在那里留宿。
她是昭仪,在宫中本就备受冷落,先帝去后,更是受尽冷眼、奚落,纵她年少,但入宫前,对如何讨人欢心的本事也学了不少的。
“皇上,我给你捶捶腿罢”,颍雪跪在她身前,乖巧的捶着,“你可是先昭仪,朕可受不得,起来罢”,“那,那颍雪给皇上捏肩”,颍雪坐在榻前,揣摩着眼前人的心思。
“来人!”,周池羽喊道,颍雪忙的从榻边站在一旁,“摆驾凝秋园”,周池羽站起身来,也没看颍雪,径直往外走去。
夏菱走进来,冷冷的扫了眼颍雪,跟着周池羽走了出去。
“不过是个宫女,也敢给我脸色看”,颍雪咬着牙,脸色铁青的站着,“昭仪,皇上不在,先回去罢”,颍雪的贴身宫女环儿说道,
颍雪站在原地,“昭仪,今日先贤太妃送了几样头面过来,皆是上等佳品,回宫看看罢”,环儿劝说道,
“先贤太妃?不总是嫌本昭仪年少任性,不懂礼节么?连奉例都给的少”,颍雪冷笑了下,“今时不同往日”,环儿仰着下巴,“如今,昭仪可是跟皇上走的最近的人,宫里谁都得敬上两分”,
“是么?”,颍雪的心情似乎好起来,环儿放低了声音,贴着她耳朵说道,“听闻皇上不喜男色,昭仪若是肯想办法,博些恩宠……”,
颍雪脸红了红,啐道,“小丫头片子”,“昭仪可不知,这宫里磨镜之事自古便有,后宫里这些事多着呢?再说,有皇上在,谁又敢多说半句?只要昭仪把皇上伺候好了,荣华富贵不说,宫里
谁不能敬着昭仪,就算是贤太妃,也得给几分薄面”。
颍雪拧了拧衣袖,若有所思的,环儿是颍雪陪嫁到宫里的丫鬟,自幼跟着颍雪,一荣俱荣,有些焦急道,“颍家当初为了荣华,不顾昭仪已订亲,送进了宫中,先皇去后,昭仪为了不受颍家的气,才留在宫里,可这宫中,就连贵为贤太妃,都得仰仗皇上恩赐,而昭仪更是举步维艰……”,
“别说了”,颍雪稚嫩的脸,红了又红,她虽年幼,但其中的利弊权衡,她很清楚。
苏沐雪一出羽殿,就受到了注目,来往的宫女、太监皆是好奇的偷偷打量着她,更何况,两队护卫在她身侧,一概不许人接近。
临近凝秋园时,苏沐雪看见翰林院的林怀提着书盒走过来,瞧见苏沐雪竟是一惊,欲言又止,远远的高声问道,“苏大人这是上哪儿去?”,
“林大人,皇上有旨,还请回避”,护卫挡在林怀面前,客气地说道,“赏秋西北”,苏沐雪回道,“林大人”,护卫再次说道,林怀仰着头,看了苏沐雪几眼,朝一旁走开了。
千姿百态的花在盛放着,只是身旁站着两队的护卫,破坏了凝秋园的秋意,苏沐雪在亭子里坐下,皱着眉看着围着的护卫,“闲杂人都被请出去了,烦请各位离我远些,别破坏了赏秋的意境”,
“苏大人,我等奉皇上之命……”,护卫开口,“你的皇上手里攥着我苏家的性命,我绝不会走
的,请各位离我远些,别破坏这满园子的秋色”,苏沐雪板着脸说道,眼神微厉,
护卫搜查过凝秋园,确是无人,这才退到几处入口处把守着。
苏沐雪姿态悠然,缓步走在园中,看似怡然的赏花,脚步朝着凝秋园西北角走去,风簌簌的吹动
着,啪嗒的小石子击在墙上的声音,苏沐雪停住了脚步,低头仔细看着眼前的花。
“苏大人,我是林怀,你可在那边?”,林怀压低的声音从墙那侧传出,苏沐雪手指一弹,小石子同样击在墙侧,轻咳了声。
林怀长叹了口气,“苏大人!”,“苏家认下伙同二皇子谋逆的罪!皇上已下旨,终身囚禁二皇子,苏丞相、苏将军听信谗言,念在其对先朝有功,免其死罪,流放漠北!”,
苏沐雪浑身微震,负着手,垂眸望着眼前的花,“苏大人,明日便是苏家逐出京城,流放的日子”,林怀在墙后低声说道,“苏丞相有恩于林怀,苏大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