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看是如何?”,本以为会动怒的皇帝,却是淡然的询问着,“臣以为,大周守诺,骨赫在北,与大周毗邻,和亲之事势在必行,亲王叛乱,不如则其一,由郡主代替出嫁,再许骨赫良驹千匹,以化解此局”,有人站出来说道,
周池羽看到此人,挑了挑眉,“新科状元林大人”,“参见陛下”,林文轩躬身道,
“既然林大人主张与骨赫和亲,朕倒是有个主意”,周池羽淡淡说道,“听说林大人家中还有个待嫁闺中的妹妹,正值芳龄,容貌也生的极好”,林文轩一听脸色大变,他与妹妹自幼感情颇深,断不愿把其嫁到荒凉野蛮的骨赫去。
“这……这……微臣的胞妹年纪尚幼,家母宠爱的紧,想多留在家中两年”,林文轩答道,额头冒起细汗来,
“嗯”,周池羽点点头,“林大人家中宠爱胞妹,那郡主家中就无人疼惜,舍得嫁去骨赫么?!”,周池羽声色微厉的说道,“还是朕应让林大人和亲到骨赫去”
“臣,臣……知错”,林文轩跪倒在地,“求陛下责罚”,周池羽冷眼看他,俯视着底下的众臣,朗声道,“大周女子可入科举、为官,可嫁的良人,求的功名,却绝不为了维系边境安宁,沦为如牛马般的奉品!”,
“高都统,你身为西北都统,如何看?”,周池羽问到刚才的武官,那高都统方脸长须,环眼重眉,高声道,“末将奉旨守卫西北,军中令是护国守家,守卫大周江山,庇护高堂妻女,若骨赫再挑烽火,末将愿领兵清剿!”,
周池羽看向林文轩,见他羞愧的低下头去,“和亲是国之力懦弱的体现,从今后,朕绝不想再听到此二字”,声如金玉,一字一句,清晰传入众臣耳中。
“遵旨!”,众人应道,周池羽说道,“石丞相”,“臣在”,石中玉站出来,周池羽沉吟片刻,“骨赫新单于非好战之人,若周朝与骨赫能共修边境之好,朕将与骨赫的边境贸易限制取缔,加大两国边境来往”,
“还请石丞相拟书列明,并与骨赫使臣互通有无,若骨赫愿意,则利于两国,若骨赫不愿,执意兵戎相见,大周绝不退缩,以兵力压制骨赫十年不得动弹”,周池羽说道,言语果敢、决绝。
不以和亲示好,以开两国贸易为契机,软硬兼施,连石中玉都觉得,是不是之前有点太小看这个新皇了。
朝事一一上奏,周池羽不由想到幼时缠着先皇听政的日子,石中玉则对新皇的政见有几分赞许,有先太后的睿智、周全,比先皇多了些果决和手段,也许,只要是天下的好皇帝,能为万民造福,女帝也没什么吧。
“皇上,苏家一门还关押在大牢里,该是如何处置?”,大理寺卿方大人问道,“以苏之年为首,苏暮寒等人,拒不承认叛乱之事,只求严加彻查,还苏家清白,臣观其中,确有可疑之处”,
“苏暮寒领兵擅闯皇城,有何可疑?方大人未免偏袒”,于连高声说道。方大人连称是,抬眼扫了眼龙椅上的人,见那人神色淡然。
下朝后,于连和石中玉留下,二人站在周池羽前,躬身不起,于连给石中玉使眼色,石中玉摇着头,“你们特地留下,有何话要跟朕说?”,周池羽问道,
“陛下英明”,于连说道,“苏家之事拖了许久,陛下该有决意了”,“于连,你认为朕该如何做?”,于连望向石中玉,“臣不敢揣度圣意,丞相如何看?”,
石中玉连连叹气,他本就性情中庸,“臣谨遵皇上圣意”,“丞相!”,于连有些急,径直说道,“陛下想留下苏家,可陛下想过没有?
苏皇后、二皇子皆与苏家有着莫大的关系,苏之年为丞相多年,朝中不乏相交至深的官员,今日未上朝的官员,十之八九是苏派的;
再说,苏暮寒,号令虎豹骑,一生戎马,武官里又有多少曾跟他出生入死,那西北都统高文章便是曾跟他入宫平乱的功臣之一”,
于连神情激昂,“苏家不除,朝中的文官、武官,有几人能真心效忠,陛下真的敢托付重任吗?!”,
周池羽沉吟,“朕自有办法让苏家归隐离去,不问朝事”,石中玉点头,于连脸色焦急,继续说道,“陛下宅心仁厚,以二皇子和苏皇后只囚于宫中,可若是苏家但凡有一丝的反意,以苏家的能耐,再加上太子的身份……”,
“江山动荡,皇上赌得起,可大周江山赌不起,大周百姓赌不起”,于连喊道,
“行了,朕知道了!”,周池羽微怒,于连跪下道,“臣恳求皇上,赐死苏家,以绝后患”,
石中玉叹了口气,也跟着缓缓跪下道,“老臣恳求皇上,赐死苏家,以保江山永固!”,
“丞相你!”,周池羽见到石中玉也跟着跪下,知道他这是替重臣表态了,
于连跪地不起,恳请道,“臣知皇上与苏家有交情,跟苏沐雪苏大人更是自幼……”,“住口!朕自有主意!”,周池羽呵斥,不欲再说。
夜色浓稠,连月色都被浓雾掩盖,天际星光黯淡,大风吹过,树叶哗哗往下落着,景象萧条。
苏沐雪闭门而坐,旁边跪着宫女,“苏大人,皇上在外等了很久了”,
苏沐雪这些日子消瘦的厉害,整个人都昏沉的,如今连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