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三天。」白若暘正戴着眼镜,原本是在查看文件,见左夜醒来,便放下手中的笔走上前去。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白若暘坐在床边,帮左夜做了一些基本检查之後,反问道:「难道你想去戒毒所吗?」
左夜被这句话问一愣,他看着白若暘,有些不确定道:「……难道你打算隐瞒?」
白若暘这才看向左夜,银黑色的细框眼镜很好的将这个人过於俊美的外表掩饰下去,带出另一种知性的感觉,「你好像忘了,我才是红毒的专家。我不会让你进去那种地方的,况且,你身上有伤,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左夜听了之後突然一笑,「所以你打算亲自照看我。」
「没错。」白若暘认真说道:「你整整昏睡三天,因为身体疲累的关系,我只能暂时用药将你的毒发压下来,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还是需要靠你自己克服。我分析过你的血液测试,虽然剂量不算太高,但因为短时间内摄入量过於频繁,加上用药的关系,未来的三天内将是发作最频繁,也是最痛苦的阶段。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左夜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经历这些事之後,他已经十分信任白若暘。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自醒来之後,白若暘的态度一直很平静,并不像一般人劫後馀生时该有的反应。但或许也是他多心了,任谁在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关头,都会忍不住多想。
左夜很快的按下胡思乱想的念头,这才问道:「景熙呢?」
「被他跑了,我们没有抓住他。」白若暘用平铺直叙的语气道:「在爆炸之後,基地塌陷,无法挖掘,也无法进入,我只能当作他已经顺利逃跑了。」
「他在最後为什麽要为自己注射红毒?」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也调查过这一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完整的配方所调配出来的,有大幅提高免疫力与体能的功效,但因为没有经过人体实验,所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麽副作用。但从他真正的年纪来算,不可能只有十五丶十六岁的身高与外貌,我想,他应是长年惯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的疯子,疯狂的程度不亚於黑帝。」
左夜突然想起冷歆说的话,「所以这才是魔门研究红毒的目的。」
「不知道。」提起冷歆,白若暘的语气有些惆怅,「我或许还算是了解她,我相信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最後还是沦为景熙个人野心之下的牺牲品。」
左夜看向白若暘。
白若暘很快收敛情绪,看向左夜,「我估计离下一次发作还有八小时,到时是很耗费体力的,趁现在多睡一点吧。」
这麽一说,左夜似乎也觉得累了,躺下之後,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若暘拍拍他的脸颊,喂给他一杯水,左夜这才发现自己睡得全身是汗,「左夜,先去洗个澡吧。」
左夜点了点头,起身就往浴室走去,正要关门的时候,发现白若暘也跟了过来。他背上的伤口还不能碰水,确实需要人帮忙,左夜想也没想,退了一步就让那人进来。
左夜脱下衣服,开始简单的清洗,後颈以下的皮肤有一大片烧灼的痕迹,虽然当时他已经做了紧急处理,并没有严重到需要植皮的程度,不过那些难看的疤痕却是永远留了下来。
白若暘轻轻叹了一口气,避开伤口处,动作小心地擦拭着左夜的背。
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左夜却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即便隔着毛巾,他仍旧可以清晰感受到白若暘的指尖每一次滑过肌肤时的触感。那样轻柔的抚触,如同情人之间的亲密爱抚。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起反应了。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左夜似乎觉得有点难堪,但他不想白若暘发现这样的情况。
白若暘听见这句话抬起眼,即便左夜背对自己,他仍可以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变化,「左夜,你想要我是正常的。」
左夜被这句话震住了,这时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件浴袍从身後将他盖住,就这样被身後的人抱了出去。
白若暘将左夜放在床上,而後立刻拿出针剂,在左夜的手上打了一针,只道:「开始了。」
左夜自然知道那句开始了是什麽意思。他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毒发的准备。但是过了五分钟,不但没有任何发作迹象,反而越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怎麽回事……」
白若暘这时俯身靠近,一手贴上他的额头,细细的抚去额上的汗水。
左夜只觉得贴过来的那只手十分冰凉舒服,空气中隐有一股诱人的味道,但用力去闻,却什麽都没有,只有在白若暘接近自己时,才能闻得到。他隐约察觉那味道的来源是什麽,不由得变了脸色,想要推开白若暘,但本能却驱使他更加靠近对方。他终於察觉到不对劲,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给我打了什麽……」
白若暘顺势将人抱了过来,诚实道:「诱导剂。」
「为什麽?」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为了分散你的精力,减少发作时的痛苦。」
「什麽意思?」
「红毒致死的剂量是四十毫克,而当初黑帝施打在我身上的剂量接近二十五毫克,这已经是人体所能接受的极限。」
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