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昕!你他妈说清楚什么意思?老子干什么蠢事了?”
梅昕抬手撸了把汗,笑开了:“真不记得?”
“你别耍老子!”
“你这脾气随的谁?怎么见你到现在都这么冲?”梅昕面对一脸急色又暴躁的鹿云,仍然不疾不徐地说着话,一边还往附近人少的地方挪过去,“我要说了,你也得觉得我胡说。但是,说实话,或许你仔细想想,真能想得起来。”
鹿云跟着他挪过去,离开人群,心里一阵不安,语气便更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急什么?”梅昕敞开运动衣散热,在路牙子上蹲下,掀了眼皮看站着的鹿云,“那天,就你醉酒那天,我把你扛回家后,你就死拽着我不放。我好心凑到你耳朵边说话,结果你扭头就吻了上来……嗯,技术有点烂。后来……其实我也很久没做了,被你一撩拨,没控制住,除了最后那下没捅进去,其他该做的都做了。”
鹿云站着听,越听脸色越白。他不说还好,说了,反而压在意识深处的记忆莫名地就披荆斩棘冲上脑门,一个接一个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脸庞充血。那些记忆里,都是鹿云主动的,压着梅昕索求,不依不饶不放手,最后两具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不出话来。他根本不知道平时很乖巧的自己,那晚上被梅昕一碰就变成了出闸的猛兽。但他终于明白什么后来一看到梅昕的身体就会浑身燥热。那是一种类似于求欢的冲动,原始的本能
。
“鹿云,”梅昕见他双眼瞪直,表情僵硬,不忍心地站起来双臂将他往怀里环,“抱歉……”
鹿云挣扎,任他抱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都叫什么事儿?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强势?什么时候不霸道?跟小男生谈恋爱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牛逼轰轰、趾高气扬的?那一个个承欢在他身下的都是什么?幻觉吗?为什么现在他会觉得梅昕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再次回味昨晚的吻,居然觉得,味道还不错,想再来一个?
“啊啊啊啊!”鹿云猛地把梅昕挣开,双手把头发揉成一盆稻草,绝望地蹲下来,“梅昕你丫就是个混蛋!”
“我真的抱……”梅昕弯下腰看他。
“别说了!”鹿云抬手点住他鼻子,“你不用说抱歉,是我的错,我自己接受。”
“那昨晚呢?”
鹿云神情顿时一僵,又被迫想起那个吻,瞬间拧紧眉头,像一只暴躁前的小兽。
梅昕知道,鹿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都不想点破,干脆蹲下身子,歪着头笑看他:“我也不是故意的。行了不说了,你今天没有大事要做么?周少呢?”
“我操,差点忘了!”鹿云唰地从地上蹦起来,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崩溃的神情,整个一精神抖擞,“老子回来再跟你算帐!”
“行啊,我等着。早饭别忘了吃啊!”
鹿云几步就奔远了。冲回家换了衣服再冲到客厅,想起刚刚梅昕说的话,还是砸吧了一下嘴,拿起旁边的勺子往炖锅了舀了一口送到嘴里。
“……啊呸!梅二货!你怎么放的是糖!”
鹿云和周少约了一家电影院碰面。昨晚上和梁姐商量过之后,就给周少打电话,询问他意思。没想到的是,他一口答应,而且非常急迫地要在第二天就实施,说是择日不如撞日,太刻意反而会让阿礼怀疑。
为了不要太刻意,周少还特地安排了一天的行程,分别是甜蜜地看电影,安静地吃顿午饭,去游乐场逍遥半天,最后再往家里走。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便利店买了盒安全/套。
周少说,因为他发现,阿礼如果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么一定会在附近。阿礼表面上看是老爸的助手,实际上还兼职他周少的半个保镖。
所以做了这么多,都是做给阿礼看,最后顺便告诉他一声,咱俩今晚准备上床了嘿。
周少猜的是没错的。应该说他对他老爸和阿礼的心里摸得很透彻。即使他老爸不吩咐,阿礼只要空着,都会跟着周少。
以前是正大光明地陪伴,现在却偷偷摸摸。一个多月了,要说阿礼心里没有火,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看到那个叫鹿云的小鬼,恨不得拿着大砍上去把人给剁成肉泥。
今天开着大奔跟了一天,最后看到他们从便利店买了安全/套出来回了家,进了卧室,拉了窗帘,瞬间心里的火苗就迎风而长,烧遍了整片草原。
他以为周少也就是闹闹脾气,找个小男生做挡箭牌,哪里知道会动真格?不会……那男孩子确实挺招人,看着很萌很嫩,可眼里那股子与世无争的沉静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的心尖儿。
阿礼从车上跳下来,绕过大门直奔二楼卧室的围墙外。他不打算从正门进去,既然周少那么不留余地,他也不想再和他闹着玩了,有些事总该有人来个了断。
他身手不错,二楼的高度,只要有三四步踩踏的点,几个腾跃便翻进阳台。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他看到周少正俯身趴在男孩儿身上,后背光裸的线条弯成一道弧线。身下男孩发出难耐的□□,被窝随着他的声音而扭动。
“操……”阿礼哗啦一声推开落地窗,床上的人被惊得跳坐起来。
“阿礼你干嘛!”周少不爽地瞪着他,恶狠狠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尚未褪去的情/欲。
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过。阿礼无奈地笑笑,不说话,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