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泽彻底没了耐性,“我想那位先生的价值可比我高多了。”他亮了亮手腕上的表,冷笑道,“你费这么大心思才把他弄过来,万一真的伤了、死了,实在是不划算。祁连波祁先生,您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十几个黑黝黝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他。
祁连波挑眉道,“打听客户的身份可不是好事。”他摆了摆手,让他们将武器收回去,“你在那儿呆了这么久,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这一行哪能自证清白?”杜以泽说着握住了手腕上的手表,“您要是不信我,那只能说很遗憾,交易失败,我也只能销毁’赃物’了。”
祁连波高声呵道,“住手!”
杜以泽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自己赢了,冷静地问他,“考虑好了么?祁先生?”
祁连波的拇指指甲刮过手杖上的花纹,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烦忧的表情,他侧头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钻进车里,过了一会从车窗探头出来说,“先生,好了。”
祁连波便提高音量对杜以泽说,“好了。”
杜以泽听闻从口袋里拿出一次性的手机,看了两眼,又揣了回去,随后解下自己的手表,甩到车底。
一人上前打开车门,驾着顾溟的肩膀将他扶出来。祁连波说,“很高兴与你合作。”
杜以泽眼皮都没抬,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另一人立即跑上前捡起手表递给祁连波,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下,觉着这跟普通手表无异,又对后座上的顾溟搜了个身,也没搜出想象中的炸弹。
祁连波评价道,“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
交易完成,一行人朝着与杜以泽相反的方向驶去。
狡兔三窟,祁连波在邻城郊外有一栋一千多平米的别墅,明面上是度假休息时才来,其实是为他的人研发产品提供场地。
这儿离交易地点最近,祁连波打算先在这儿过夜。他留了两人在身边,剩下的则被分配到出入口及别墅周边守着。
车库里,祁连波从车上下来后,拉了拉自个儿的袖口,隔着车窗朝顾溟脸上扫了一眼。他让人抬顾溟回去,直到他们将他放在床上以后,才在床边坐下。
以前倒没仔细注意,现在才觉着这双眉眼不仅仅只是熟悉,简直就是按照他记忆里的模子刻画出来的。
这人是另一个男人的骨肉,还是白芸一的心头肉。祁连波对他恨之入骨,可这份恨意里,竟然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妒忌。
“好久不见。”
顾溟没有回应,他闭着眼,毫无防备,宁静,柔软,祁连波微微俯下身,两只手环上他的脖颈,他只要那么轻轻一捏,这只雀鸟便能咽气。
可他望着这张脸,却觉得自己掐着的人是白芸一。
祁连波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触电似地收回手,又盯着顾溟看了半晌,才重新握住手杖,转身出了房间,取下礼帽挂在衣架上,一边吩咐道,“把他洗干净点。”
63.
顾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成了棉质的白衣白裤。空气里似乎还有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残留在他鼻腔里的化学药品。这房间不大,临时塞进了一张床摆在中央,四周也没有桌子衣柜,不像是常年有人居住的样子。
——更像是专门用来监禁人的。
顾溟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刚坐起身就看见自己的左脚踝上拴了一条手腕粗细的铐镣,一根结实的铁链被焊接在铐镣的侧端。他盯着侧端的锁眼看了一会,觉着只能用蛮力解决问题,于是双手并用地去拽铁链,去掰镣铐,最终只是将自己的脚踝勒出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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