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蛇妖的宝宝出生了。
蛇妖看出产婆的欲言又止,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产婆见状,便悄悄地弯腰重又退到了帐外。
蛇蛋不似普通胎儿,时候到了自己也会奋力向外挣。它躺在产道内一动不动,全凭生产的人竭尽全力才能产出。加上蛋壳被羊水打湿,变得滑腻不堪,往往要在肠道内几经进出,称得上是最磨人的胎。
汗水早已打湿薄薄的一层衣衫,身下松软的锦褥也被他的汗和羊水浸透。金针菇吸取教训,这次闭着眼睛用力,感觉到那颗蛋缓缓向前:这证明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金针菇心中有了希望,便逐渐加大力气,眼看蛇蛋马上就要出来了,可力气已经用光,蛋身最高的弧度还未到穴口——他又一次失败了。
这没法不令人绝望,穴口被撑到极致的痛都不算什么,腹中那两颗迟迟未被产出的蛋引起的强烈宫缩才最折磨人。剧痛上来,金针菇甚至看不清眼前景象,自然也听不到自己的叫喊究竟有多么凄厉。
蛇妖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将金针菇放下,折起人松松垮垮搭在床上的腿查看穴口,这一下彻底激得他红了眼眶:金针菇股间被羊水浸透,因为蛇蛋巨大,卡在肠道里的时间过长,不知撕裂了哪里而引出缕缕血丝同羊水混在一处,还有血沾在他原本莹白的臀尖,刺得蛇妖收紧手指,剧烈地吞咽两下。
再起身时,平躺着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两个产婆冲进来查看,一盆盆热水端进来,倒出去后却成了带着血色的浊液。
产婆的话字字灼心:正常的情况,是几颗蛇蛋从里到外按大小排列,生产时从最小的开始,循序渐进,生产的人也能少受些痛苦。金针菇这胎却反过来了,最外面那颗最大,不说紧致的肠道根本无法在第一次排出这样大一个东西,而且那颗蛋圆得不像话,触及穴口便会缩回去,反复数次,便耗尽了生产的人的耐心,激起生产中最要不得的绝望。
几乎所有会造成难产的因素都给金针菇碰上了。
不等他开口问有没有办法,产婆边道:“这样的胎极少,且不到产期任谁都看不出,公子……”
“夜真……夜真!”
蛇妖听到叫声便赶忙重新回到床上,正欲弯腰抱人,便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金针菇的眼睛早就变得通红,此刻满含委屈和苛责瞪着他,哽咽着喊道:“你去哪了!小爷在这儿生蛋快死了你还要到哪去!”
软绵绵的巴掌不疼,金针菇发白的脸色和产婆说的话才让蛇妖疼得受不住。他将人重新揽入怀中,用被子盖住那依然高耸着、僵硬着、时剧烈收缩的腹部,掌心贴在他侧脸上听他骂自己。
“当初找个什么不好,偏被猪油蒙了心要找条蛇,还他妈的生蛋……蛋还这么大……”说到这儿,肠道里那颗纹丝不动的蛋存在感又强烈几分,金针菇忍不住哭起来,骂声也更高:“等小爷熬过这晚,便走得远远的,去找根成精的草、找只猫为小爷生菇,谁还伺候给你生蛋!”
他像是当真看到了如若同自己在一起的不是蛇妖,而是别的什么妖精,为自己生孩子,他便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的画面,越发伤心了。又一阵剧痛袭来,张口便咬住了蛇妖送到口边的手。
蛇妖心中又悔又痛,默默地听他骂着自己,心里竟赞同了几分。而且此刻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当初自己究竟有多自私,才会想让金针菇为他生蛋,为了自己承受原本不必有的痛苦。
温家三个小灵芝都睡在了蛇妖家的客房,蘑菇和温亗还在金针菇跟蛇妖卧房外头的耳房等着。歇一阵便听见一阵带着哭腔的喊叫,蘑菇的脸僵着,被温亗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温亗尽力安抚他道:“不会有事的,清逸和夜真妖力那么强,只不过耗些时间罢了,不会有事的。”
蘑菇睫毛扇动了下靠在温亗肩头小小声道:“可我生言言和小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久,”顿了顿,他说出了下半句:“清逸现在一个都没生出来呢……”
温亗也知道里面情况不好,牵着蘑菇到厨房去,吩咐她们做些提神催产的药汤,重又回来坐在原位默默拥紧怀里的人专心等待。
金针菇骂都骂不动了,蛇妖端起小几上的茶杯给他喂水,却发现杯里空空如也,瞬时砸了茶杯,怒喝道:“都是死得不成!倒茶进来!”
候着伺候的奴仆被他吓得跪了满地瑟瑟发抖,闻言赶忙起身去倒热茶。温亗吩咐厨房做的药膳好了,蛇妖从产婆手中结果药碗,用勺子喂给金针菇。
可他太累了,连吞咽都不会,喂进去的药汁顺着嘴角全数流了出来,沉沉的褐色药汁留下的痕迹好似血痕,蛇妖心尖一痛,用拇指拭去他嘴角的脏污,自己喝了一口嘴对嘴渡给他,又拿舌头舔他上颚,这才刺激得金针菇将药咽了下去。
也许是休息够了,也许是温亗的药起了作用,一炷香后金针菇又清醒过来,还在蛇妖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句话,说想吃下午那盘石榴。
蛇妖喜得无可无不可,当即唤人呈上最新鲜的石榴,一粒一粒剥给他吃。
吃了三分之一,金针菇便说不要了,恹恹地靠在他怀里等下一波宫缩。
蛇妖脸色铁青地搂着他,可不时落在发顶的吻却温柔的不像话。经过前面几波痛,金针菇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麻木,不然小腹绞紧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之前的痛呢?
站在一旁的产婆好像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