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空,床头柜上有半杯水,他费力的拿起那半杯水,整个喝水的过程让他耗尽了力气,身体无力的再次摔在床上。
这次雨中的放纵让顾远在床上足足的躺了一周,而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在事发后,除了最初的几天每晚会在顾远床边坐一会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顾远的视线中。顾远再次见到顾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顾远下楼的时候就见到顾泽已经在餐厅坐好了。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有点纳闷他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想想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和他一起吃晚饭了。而另外让顾远感到奇怪的是,他从起床ow,明明午睡前还在他卧室地上打滚,不知道那野孩子又跑到哪去了。
“哥。”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顾泽扭头看去,只见顾远左手扶着扶手正缓慢的往下走,那优雅的模样像极了中世纪的英国贵族,看的他心旷神怡,恨不得这楼梯长在自己身上,而那人就这么慢慢的走进自己心里。
“恩”,顾远应了声,还没等走到座位旁,顾泽就已经起身为他拉开了椅子。
从前在景园只有两个人时,顾远就是坐主位的,老爷子死后,就更顺理成章的坐到了大宅的主位。虽然面上他是养子,但也确实是顾家的血脉,在过去的顾远眼里并没有什么嫡庶观念,谁有能力谁自然说的算,更何况他并不打算让顾泽接管家业,在他眼里顾泽永远是那个软软弱弱的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所有事情交给他就好了。直到后来,顾泽掌权他的身体渐渐变差,也没有改变什么,这让顾远有些意外,却瞬间就不在意了。他都没多久可活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你今天没有应。。。酬。。。吗?”下意识的开口询问,话说了一半才突然想到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兄友弟恭的关系了,讪讪的不太自然的把话说完。
“恩,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吃饭了,就早回来了。吃过饭我们去散步吧”听到那熟悉的关切,尽管说话的人在话说一半后有些不自然,但顾泽还是欣喜的。
顾远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拿起面前的碗筷开始用餐。
“我今天有叫姜姨做新的菜式,”说着从一盘浸着辣椒的肉中夹了一块放在顾远的碗里。
顾远看了眼那块肉,上面粘了很多辣椒,红红亮亮的,倒是很勾人食欲。这要是在从前,他定是大块朵颐的,只是现在,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这块肉。
“你也知道,姜姨是朝鲜族的,我听人说东北好多人冬天专门去吃狗肉火锅驱寒,朝鲜族的狗肉做的是最正宗的。姜姨的手艺应该不会差,味道怎么样”说着又像顾远的碗里夹了一块。“话说从回来ow,那小东西又野哪去了?”
顾远的动作一顿,口中已经咀嚼不出来什么了,只感觉味同嚼蜡。
“恩”顾远恩了声,没正面回答他,忍者胃里的翻滚,扒了口饭进嘴里,简单嚼了下就咽了下去。
顾泽在一旁看着他,在他眼里除了一开始顿了下,全程顾远都是没有表情的,仪态优雅的吃着饭,没什么剧烈反应,就好像刚刚什么也么发生,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动那道菜一下。
顾远放下碗筷,拿起纸巾简单的擦了下,就起身准备上楼了。
“哥,不去散步了吗”看到顾远离开,顾泽连忙问道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说着也不管顾泽,径直走向楼梯。
回到房间,顾远就顾不得什么了,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呕吐,胃酸夹杂着辣椒伴着未消化的食物灼烧着他的食管和咽喉。直到胃中空空,连胆汁都已经吐不出了,他才摇晃着缓慢的站起来。。。收拾停当后,顾远走出卫生间,就看见窗口的位置站了个精瘦的身影,正低头看着什么。
顾远快步走向前去,一把拿走了那人眼前的东西。
站在窗口的人是顾泽,他担心顾远身体就也跟着上来。而他刚刚看的是一幅油画,画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简单的背心短裤,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小奶狗,一人一狗看向画外的人,眼神中都透着一丝敬畏和崇拜,竟是那么的相似,那么的美好。这幅画曾经在顾远的房间挂了近十年,只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被顾远摘下,很久没再见到了。顾泽一度认为顾远将画毁了,没想到。。。
顾泽看向顾远,眼中的神情复杂,“哥,你。。。”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顾远没在藏着,转身将画郑重的放好,倒是没再用白布蒙着。转身对顾泽道“你怎么上来了?”
“啊,我担心你的身体,过来看看,哥,你,那个。。。还好吧。”
这一瞬间,顾远有些恍惚,仿佛顾泽还是是曾经那个自己宠溺的弟弟,“我没事,你若是没想放我走,就出去吧,以后别再进来了。”
一听这话,顾泽倾身向前,他的身形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罩住顾远了,在他身前投下一片阴影,目光狠厉的看向顾远,“走,想都别想,你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的骨灰带在身上。”说完转身出门,将门摔得震天响,顾远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他又被锁住了。
顾远越来越看不懂顾泽了,他仿佛是个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随时转变身份喜怒无常。前一秒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年,转眼就成了地狱的恶鬼。他的身体刚好,他身上的的链子解开没几天,如今他还一次都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就又被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