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部分人拍桌叫冤,坚决拥护顾少相,另一部分人大失所望,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无论百姓怎么看,他们永远都是站在局外的角度,甚至不算旁观者,茶馆里每天都有人关注着最新情报,一有风声就四下嘈杂。
在朝廷里,也分成几部分人,这种情形在左相下狱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了,不过现在不同,当时的人几乎都转投顾纯非一派。现在顾纯非自身不保,人心开始动荡。
他们大多数人知道罪因是轻薄公主,虽然则承帝为了安然公主的声誉,已经叫人封口。根据顾纯非的品行很多人对此保持怀疑,所以他们更加偏信另一个说法,顾纯非有谋逆之心。
容妃用完午膳后去了安宁宫,安然公主正在抚琴奏乐,不远就听到了琴声,容妃笑着进房,公主起身走过去。
“我在外面听了会,怎么好好的曲子弹出幽怨之调呢。”
“哪里有什么幽怨之调,不过是我好久没抚琴,生疏罢了。”
容妃问道:“你还想着那件事?”
公主低头不语,容妃挥手屏退房中婢女,看着女子柔声道:“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想着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那样会不会做错了……”
看着公主神色迷茫,容妃收起笑脸,用肯定的语气说:“错的人是他。”
安然公主虽然恨着顾纯非,但已往常的自己来说,是不会做出那种疯狂报复的事。当时大多是自己被不甘耻辱冲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回想,竟有些后悔。
她以为顾纯非的牢狱之灾全是自己带来的,惶惶不安。
“他竟然无心娶你,又何必答应陛下的赐婚,在你们有婚约之际还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明这就是阴奉阳为,不忠之人。你不必为自己做的事内疚,该反省的人是他才对。”
容妃说得理所当然,也看不出公主是不是就此释怀,拍拍她的手,微笑道:“好了,别想太多。”
“嗯。”公主点头。
“多去看看你父王,陛下他…”
“父王怎么了?”公主有些着急地问。
“唉,陛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高烧昏睡,反复无常。”
公主颦眉,想到之前自己因为容貌悲伤而没有去看父王的事,就自责不已。
“我等会儿就去看父王。”
“嗯。”
容妃欣慰点头。
安然公主等容妃走过,便急忙赶到苍澜宫,在龙床前看到另一个人,四皇子临珣。见到他心中有些复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皇弟。
“皇姐。”
临珣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公主应了一声走去过看则承帝。
“父王。”
公主在床前轻声唤道,躺着的人面无血色,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父王衰老很多。
“然儿……”
虚弱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容易,安然公主握住他想伸出的手,“父王。然儿在这。”
则承帝挤出微笑,看着自己的女儿,抚上她犹照着面纱的脸庞。
“现在…还疼吗?”
安然公主留下泪水,摇头道:“不疼了,父王。”
临珣在旁边看他们父女情深,面无表情拿过一边公公端着的茶盏喝。
“父王!”
则承帝说了几句就闭上眼睛,吓得公主大惊失色,临珣悠悠道:“别叫了,他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安然公主放心,却听得他语气淡然,回过头瞪他,发现临珣正坐在边上喝茶,更加有气了,“你倒是悠闲!”
临珣放下手中茶杯,微笑着说:“擦擦你那张泪水满面的脸吧。”
女子被他讽刺气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在奴才面前又得保持身份谨守礼节,心中想道顾纯非就是喜欢这样的男子也不留恋自己半分!实在是怄气堵闷。
“父王,儿臣告退。”
四皇子对龙床上昏睡的人告别一声,也不在意是否有人接话,径自走了。
公主觉得他是和顾纯非是一类人,虽然一个温和闲雅,一个邪佞慵懒,但同样对人疏离冷漠。哼,还真是物以类聚呢,她这样想。
习儿跟在四皇子身后回朝岚宫,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殿下,但不知当不当说,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顾少相下狱已经两天了,引起朝中不小的变化,很多人想着对策,之前不看好四皇子的一些臣子都来拜访他,他们都认为现在身为准太子的临珣是最保险可靠的。
原先冷清的朝岚宫开始人流渐多,习儿要忙着应付臣子和他们送来的礼物,不怎么习惯,殿下也不是经常见客,所以有人会说四皇子恃宠傲物不近人情。
临珣刚进朝岚宫就有守卫禀报有人求见,走到院中看到沈言站在石桌边等待,看到自己便大步走过来,“你回了,我等了你好久。”
“进去坐吧。”
习儿进门后给他们倒茶,临珣走下后问道:“又是关于顾纯非的事吧?”
“没错。我想问你,到底什么事定他的罪。”
他这两天四处打听,顾纯非辱没公主清白的事他自然不信,但也没有更加具体的消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临珣最有可能知情,不得已才进宫来问他。
“谋逆之罪。”
“不可能!”
沈言一口否决,虽然他知道顾纯非是个有野心的人,但绝不可能会做出谋叛不忠之行,他眼神坚定,对临珣的话保持怀疑。
“希望你听我说完还能这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