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由他抱着到卧室,又被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生病之后瘦了很多,竟能被这样抱起来了。虽然病情没有发作,但这几日来他能感到生气一点点从他体内流逝走。东西吃下去也不能顺利消化,他没力气了,但还要和这个孩子继续耗下去。
严问端坐在床边守着,见父亲很快入睡,轻手轻脚地躺到父亲身边,把头凑过去,听他一呼一吸。
七
海上天气瞬息万变,前一天还晴空万里,紧接着就狂风大作。严成被船身的颠簸摇醒,闻到外面雷电交加赶忙起身,到驾驶室去掌舵。
游艇到底吃水不深,有大浪都摇摆得厉害,先前也没经过这么大的风浪,似乎随时都会倾没在海浪之中。只凭一个小发动机在巨浪之中保持平衡不易,严成也不肯打开另外的两台发动机,站在操作台前苦撑了许久,严问端都跑去外边吐了一遭。
忽地一个大浪打来,将艇身整个席卷进去,严成手没抓住,被甩了出去。紧接着艇从浪中弹起,严成又被抛到反方向,胃部正好撞在舵上。
严问端连忙跑上前抱住父亲,严成眼前发黑,脚软地跪倒在地,吐了一滩褐色的苦水。严问端拍着父亲的背,严成说:“舵。”
“爸。”严问端的声音很平静。“不要管它了。”
严成又弓着身子吐了两口,吐出来的东西已呈鲜红色,气味发腥。
严成按着儿子的肩膀挣扎着爬起来,稳住舵,将程序调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