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顺手地当起了半个管事,每天巡视产业,考察手下的人的业绩,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我有时总感觉我是中了我爹娘给我下的套了。”
程青柳躺在床上,一双腿放在凌笙膝上,由他帮忙按按走了一天酸痛发软的腿。
凌笙顺着他的话问:“怎么说?”
程青柳叹了口气才道:“刚回来的那会儿,闲得能长蘑菇,现在呢?就像头拉磨的笨驴,忙得跟转陀螺似的。”
凌笙没听懂,但程青柳似乎并不想明说,又抱怨了几句,就模糊过去了。
许是快从那位恩人各种乱七八糟的任务中脱身了,凌笙终于舍得动动脑筋,也对程青柳突然的遮遮掩掩上了心,但他还没问,程青柳就开口说道:“明天一早我要去临县。”
“你去哪干嘛?”
“我爹叫我去的。半个月前刚谈了笔生意,还没交易完,那家的老板就得急病死了,那位老板家里情况有点复杂,我爹叫我过去全礼数,顺便探探情况。说是什么年轻人合得来,有话题,我看他就是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凌笙伸脖子一看,程青柳闭着眼,已经开始入眠了。
看来是真的很累。
程青柳从临县回来时,凌笙刚完成青年交给他的所有任务。
“你最近心烦意乱的,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这句话让凌笙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青年只是笑笑,继而道:“你会知道的,也不用等很久。”
因为青年这句话,凌笙离开院子后没有直接去找程青柳。
几天前,他偶然遇见了程青柳的母亲和姐姐,他本来想避过的,但是听到他们在谈论程青柳,就稍微停了一下。
“娘,我看您这招也是白使了,青柳不会上钩的。”
“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
“临县的那个老板我也见过,看着不像能生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来,青柳哪能看上他的女儿。”
“万一看上了呢?”
“您自己都说是万一了,看不上的。”
“看不上也没什么,等他回来我再亲自给他挑十个八个的,总有一个看得上。”
“唉,您就折腾吧。”
那母女俩渐渐走远,凌笙还愣在原地。
查出程青柳所在的方位,凌笙悄悄跟了过去。
第八章痴怨
如果让凌笙用一句话评价他那位恩人先生,除了“自己过得不好,也要嫌别人过得太舒服的混蛋”,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拿来称赞他的。
这位先生并不是个单纯意义上的好人,虽然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人,但确实让他喜欢不起来。
“所以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句话?”恩人先生并不为此所动,似乎还觉得有点有趣?
这让凌笙极为恼火,大声道:“不是告诉,是骂你!我在骂你,你有点自觉!”
恩人先生先是嘲笑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你的小情人那受到了刺激。”
恩人先生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者换句话说,这是他早就预知的结果。
程青柳很忙,而且这种忙他并不能分忧,因为他不能出现在他身边,即使能,作为一个外人,这样在别人眼中也很怪,也不会被允许帮忙。
一开始他很体贴,不想给程青柳添麻烦,什么事都主动退让,但几天后,他发现情况变得复杂了。
程青柳越来越习惯回家后的生活,他嘴上虽然偶尔会抱怨,但真做起来却没有一丝勉强。
凌笙曾经也是个人,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当他知道程青柳的父母打算把程青柳拖着留到过年,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
也是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程青柳的欲言又止、遮遮掩掩是这个意思。但是现在他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你先前不是还劝我多留几天,怎么这会儿又急着要走?”程青柳本是玩笑话,眼见凌笙一反常态竟不搭腔,一脸的认真,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惴惴不安,咬着牙道,“至少,至少要过完年。”
“不过不行吗?”他本是想问“过完年以后马上走吗”,然而一出口就全变了。
程青柳一副“你怎么了”的惊讶的表情,但是他从不会因这点小事就和凌笙吵架,反而努力解释起来,希望他理解自己的做法。
“这毕竟是我这么久第一次回家,别的时候就算了,但这关口正赶上过年,我不留下来过个年,这像话吗?”程青柳握住凌笙的双手,几乎是在恳求了,“我爹娘年纪大了,还有我爷爷,他最疼我了,我这么多年没有陪他们,不能人都回来了,却连一个过年的团圆饭都不给他们。你再忍忍好吗?你爹娘也很想你,每次见了我都会提起你,你就不想多陪陪、看看他们吗?即使你们不能相认。”
凌笙不能否认,在这一刻,在程青柳说出后面那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错。
我所做的一切,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是为了你啊,为何你要如此伤我?
然而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程青柳是对的。他对家人的爱护,尽孝的决心,都是值得赞颂的。
他不像他,他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喧闹的人间的一切,他永远做不到像他那样自私。
这时,程青柳身边的小厮找过来了,说是家里人有事找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