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会说别的邪祟,不想竟会说这三个字。
但,既然外面的那个是柳君伏,那他身体里的这个……
谢林看出他的想法,眯眯眼道:“也是柳君伏。”
“……”
四周安静了不少,林怀君张张嘴:“两个柳君伏……”
谢林又往他这挤了挤:“若算上他的尸体,这个墓中有三个柳君伏。”
“……”林怀君面无表情的平复了下心情:“这是怎么回事?”
谢林终于摇摇头:“我也说不清。这个问题要想弄清楚,只有问问你体内的这个了。”
☆、杏飞梦碎(三)
继续将柳君伏的记忆看下去,这一次还是那处紧锁的屋子。
灯下,一抹清寂的雪色,静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兵书。
桌前灯下的人,已成了十岁少儿郎,眉宇间没了昔年的生涩,渐渐有了定国安邦,决胜于千里的治世之风。
只不过他太过冷漠,也太过成熟,反倒是让人说不清祸福。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人轻声道:“小少爷,您要的书和蜡烛我拿来了。”
柳君伏合上书本,淡淡的回头望去:“谢谢你。”
来人也是一个年纪不怎么大的少年:“这是哪里话,对了少爷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柳君伏起身到门边拿他塞进的书:“没有了,谢谢你。”
憨厚老实的微微一笑,少年挠挠头,坦诚道:“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谁的资质比少爷好的,竟在短短四年的时间看完千卷兵书,甚至倒背如流,运用自如。”
末了,他似乎叹了口气:“只可惜老将军……却没发现少爷的这个才能,若是让您从小就与大少爷一起上课,只怕您在谋略和军事方面的才能,不比他差的。”
听他提到柳玄英,柳君伏极淡的眸中才有了一些色彩:“你说的,是真的吗。”
少年不假思索:“那是当然!大少爷上课的时候,所有的王公贵族都比不上他一星半点!我原以为他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小少爷你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竟然丝毫不弱于他。”
柳君伏一手扶在门上,平淡的眸中难得有些欣喜。
外面的少年不知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您比他差的,也只有武功而已。可武功这种东西,在我看来还不如聪明才智来的好。战场之上武功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谋略和智慧!嘶,怎么老将军聪明了一世,却在这种小事上糊涂了呢?”
柳君伏不言不语,少年仿佛在门外思了又想,想了又思,也没能明白老将军为何糊涂了。
最后望着面前紧锁多年的门,一连叹了好几声:“从前我常常听人说,天妒英才。如今一想,可不是天妒英才吗,您明明是一个惊艳才才的人物,却偏偏有这样一段荒唐的经历。”
天妒英才。
柳君伏在门后无声冷笑。
少年似乎又看了紧锁的大门数眼,又叹几声:“大少爷出征已有四年,本来说好顶多去一年左右……不过想必,他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若是有军功,是一定有官职的,也许他这次回来,少爷您就可以出来了。只要您能出来,您的才华很快就会被老将军知道,他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就会接纳您……”
他欢欢喜喜的说出一大段,柳君伏却像听不下去一般,冷冷打断道:“接纳我?”
少年点点头:“是呀,接纳您!”
“我不需要。”浅浅吐出这四个字,柳君伏自负道:“我不需要他的接纳。既然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那么今后,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出现在我的身旁。”
这番话,很冷漠,很骄傲。
也很真实。
看着从门缝中渗出的月光,他淡声道:“从他关上这道门的那一刻,不是柳家抛弃了我,而是我,抛弃了柳家。”
门外的少年,微微睁了眼。
不止他睁了眼,林怀君也很惊讶的睁开眼。
一睁眼,柳君伏三丈之高的石像,就矗立在前方。
石像面容不悲不喜,不吭不卑。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严。
天妒英才。
真的是,天妒英才。
垂着目惋惜良久,他又重新闭上眼。
还是这处屋子,屋子的房门也依旧是紧锁着。
又是春日,外面晴空万里,毫无一丝白云。
被风拽下的大片杏花,徐徐的飘散着,时而成片落下似是一场庞大的花雨,时而星星点点,宛如美人面上滑下的泪滴。
柳君伏散着发坐在桌上,清澈的目凝视着门上的缝隙。
远处,皇城街道上。
早有士兵将百姓拦在街道两旁,让即将返城的大军通行。
百姓们站在士兵身后,抬头拼命向街道的尽头看去:“哎,听说了没有?这次咱们与大辽的战争打赢了!嘿,要知道我们梁国可是从来没打赢过大辽啊!”
“别说了!大辽这个国家毫无信用!这次开战之前明明说好的,只是咱们国和他们打,哪知最后他们竟拉了其他的国家,真是太不讲信用了!”
“啊?还有这种事?那这次领兵的将军是谁?能把这种稳输的战打赢了,他回来必定封侯啊!”
“嘿嘿嘿,说起这个肯定要吓你们一跳。你们听我说啊,这次咱们国家一开始领兵的,是一位姓陈的将军。后来在战场上辽国使诈,这位陈将军不慎中计阵亡了……”
一人插嘴:“主将都阵亡了,那这场战是怎么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