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在与自己置气,心中气闷,思绪难平,便索性离开了铺子,去了别处。
天晓得阿虎不过是自己同自己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吱吱不过是心烦意乱时出去闲逛,谁知竟会见到消失多日的松鼠。
松鼠悠闲地半躺于轻舟之上,手中拿了一只酒葫芦,自在闲适的模样。吱吱离得远,勉强看见他晃动酒壶的动作,旁侧盛放的菡萏只为他作了映衬,醉卧碧色莲叶间,倒也有些别样潇洒。
然而吱吱关注的不过是他手中果酒。
先前的那壶果酒早叫他喝了干净,未曾留下半滴。虽说喝多了仍旧会醉,但吱吱确然忘不了那股甜酸香气,耐不住馋心时也曾去酒肆中寻过猫妖,问其可否制些果酒,像松鼠酿的那些果酒。
结果自然不会如人所愿,猫妖只是支着下颚,说是不愿酿果酒。
任吱吱如何请求都是无果。
惦记了好些日子,竟在这个烦闷时候碰见松鼠,真是巧。
松鼠眼尖,瞥见吱吱在对岸呆呆立着,便自小舟上坐起身,放下酒壶后,挥一挥手:“吱吱,怎么愣在那里,荷花开得正好,快些过来看看。”
一半儿为着美味果酒,一半儿为着松鼠热情招待,吱吱环顾四周,见旁侧无人,方干净利落地跃上那叶小舟。
“哎呦!”
可惜即将落下时瞥见松鼠身侧的果酒,,平静便不复有,一时不差,身子歪斜,竟要坠入碧波湖水里。
他有些畏水。
幸而一双手将其及时抓住,捞起,放置舟中。松鼠揉一揉吱吱的脑袋,眸中漾出些温柔笑意:“怎么这么笨,眼看着竟能掉进水里。”
知道自己又做出一桩丢人事,吱吱垂下头,顺便与松鼠挪开些距离,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开口时,却听松鼠漫不经心道:“方才你自远处走来,沉着脸,仿似极不开心,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吱吱不大明白,为何两人相距甚远,松鼠却能够看出他沉着脸。
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松鼠笑道:“隔那么远,我自然看不清楚你的神情,然而你就那么慢慢走过来,我能感觉出你不大开心。”
“你也是奇怪。”吱吱坐在他对面,评论道。
“是与他拌嘴了?”松鼠试探着问道,见吱吱蹙了眉头,分明被猜中了心事,停上片刻,方续道,“其实这也是难免,你们日日相见,偶尔生气倒算正常,不过我觉着你脾气温和,并不像无理取闹的主儿,怎么会?”
言下之意,便是吱吱柔顺乖巧,并不会主动生气,那么挑起事端的那个,只能是阿虎。
吱吱偶尔犯些呆,但并不算傻,他听得懂松鼠想说什么,朋友站在自己这一边,本该高兴,然而吱吱实在觉不出多少欢喜。
自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难道阿虎便是吗。
心中莫名愤懑,他看一眼松鼠,将那莫名的情绪压下去:“今天我是不大开心,不过我与他拌嘴,不会只是一个人的原因。”
松鼠极擅察言观色,见他言语透露出微妙不满,便也不再追问,只看着眼前亭亭的荷:“从前我便邀你来这里赏荷,可惜你懒,总不肯过来,这一回过来,却是因为同他拌嘴。”
吱吱一时无言。
“不过现下过来也不算晚,花仍旧开着,待到花期过了,能看见的只是残荷了。”他转过头,眸光对上吱吱的眼睛,“诶,到那时候,我还陪你看花,残荷听雨,怎么样?”
吱吱摇头:“我不大喜欢残荷呢。”瞥见松鼠有些失落,便弯了眸子,颊边梨涡浅浅,“不过来看看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别忘了置备果酒。”
松鼠一时恍了心神,愣了半晌,恍然记起什么似的:“我忘了,前些日子我酿了新的果酒,想来应是你喜欢的味道,可惜不知道你要过来,便不曾带。”
提到果酒,吱吱便又馋了起来。
松鼠站起身:“我现下便去取,很快的,等着我。”
不待吱吱开口将其留住,便已失了踪影。
“不必那么麻烦的。”
吱吱独自坐在小舟之上,小舟随着和缓的水流慢慢向前游荡,穿过荷叶荷花。吱吱感受着夏时难得的凉意,索性学着松鼠的样子半躺于小舟之上。一只手搁在脑袋下,枕着,一只手寻来方才自店中顺来的布条儿,咬在口中,细细咀嚼。
闭上眼睛,清凉微风拂过面颊,舒服得很。
然而未等他仔细感受这自在悠闲,便有人生生将其打破。
一名年轻道士稳稳立于湖面,一把长剑隔了三两步距离向他指来,冷冷的寒光映在吱吱脸上,将其自悠然沉静中惊醒。
吱吱坐起身,后退,疑惑地望向那位道士:“道长这是何意?”
他不过是只胆小的鼠妖,平日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顶多到街角处欺负欺负那几只嚣张的野猫,不过那也是有缘故的,那几只猫总喜欢欺负他那些未化形的伙伴,吱吱不过将那些手段还给它们罢了。
怎么想都不至于招来道士惦记。
道士只是冷哼一声:“我修行便是为了除尽世上妖邪,如今你挡在前头,自然也要除去。”
疯子,吱吱连连摇头,然而他明白,同这样的疯子交涉,任他如何求饶,对方也不会心软。道士认定了世间妖物皆邪狞,便不会轻易心软。
没有回旋的余地。
前头是道士挡着,后头是亭亭的荷花,再想一想道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吱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