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确信了当初的判断,暗暗应幸自己逃过一劫。有关mí_yào被骗的事情太普遍了,骗钱还好说,最怕的是被他们骗去卖掉,据说漂亮的就逼迫mài_yín,丑点的就卖到偏远的地方给娶不上老婆的男人。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这两种结果的无论哪种,都是生不如死。
大巴很快到站了,我站在车如流水的大道上,茫然无措。阳光很大,柏油路都被晒化了,晒得我脸上也火辣辣得疼。每有巴士驶过,便会留下一串难闻的汽油味,呛得我胃里极不舒服。上次和沈洲来过一次深圳,那时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坐在车上,但明显感觉关外和关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现在看来,深圳的关外和东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有一群摩托车仔围了上来,他们横冲直撞,有两辆差点撞到我身上。我紧张地左躲右闪,他们似乎都很热情,但一问价钱,却都是十块八块的。他们肯定是故意抬高价钱。
我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我还是做坐巴士吧。”便引来一阵嘘声。
其中有一个离我最近的摩托车仔还破口大骂:“臭鸡婆,小心被汽车撞死。”
另一个和我讲过价钱的摩托车仔则大声狂笑:“妹仔嫌贵是不是?你要是陪我玩一夜,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其他摩托车仔立刻“呵呵”大笑。
这些极具侮辱性质的话就响在我耳边,骂我的人就在我身后,但我连头都不敢回,狼狈地拉着行李箱,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路上不时驶过一辆辆破旧的小巴,我要乘坐的是1路小巴。等了好一会儿,1路小巴才姗姗来迟。虽然小巴又旧又破,座位早就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坐上去也很不舒服,但只要两块钱,比摩托车便宜好多倍呢。
售票员虽然面无表情,但非常尽职,到达“樱之”厂时,她报出了站名。我暗想,樱之厂在这一带应该很有名气吧,竟然也算一个小站。和 “金秋”厂相比,樱之占地面积更广,厂房却陈旧许多,不过很是干净。大门装修得尤为庄严,特别是烫金的“樱之”两个字,古朴苍力,极具气势。
正对大门的是一条笔直宽敝的水泥路,水泥路两边有两条绿荫荫的草坪,水泥路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般,不由让人想到欧阳修《蝶恋花》中的名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只是这里没有杨柳堆烟,草坪两边倒是有一幢幢钢筋水泥建成的楼房无数。
门口有一个女孩在检验证件,合格的都放进去,外面只剩几个人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起得早,再迟一步就赶不上今天的面试了。我自觉地排在那几个人的后面,手忙脚乱地把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拿出来时,正好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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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我才发现,这个检验证件的女孩看上去很显老,后背微驼,皮肤比较粗糙,但眼晴很大,闪着极精明的光。我一手提着行李箱,递证件就有些慢了,这让她很不高兴,瞪了我一眼,厉声说:“磨蹭什么!”
在她看我证件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她胸前的厂牌,只见上面写着“人事部管理员苗先婷”的字样。我以前只知道文员和高级文员,实在不明白管理员是什么职务。
苗先婷看过我证件后,确定无误,示意保安把我放进去。
招聘室很大,六、七十人还占不到一半的座位。和电子厂、制衣厂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同,这里性别好象平均一些。后来才知道,厂方非常希望能招女工的工种都招女工,因为女工性格相对温顺,很少闹事,方便管理。但五金厂需要男工的工种却很多,并且现在也很难找到人,所以男工就越来越多了。
很快有一个保安进来每人发了一张《新员工入职申请表》,苗先巡查简略说了一下填法,就出去了。
因为填过三次这种表格了,所以填起来驾轻就熟。其余女孩也陆陆续续填好,但苗先婷还没有回来,于是几个之前便熟悉的人开始小声聊天,很快聊天的人便越来越多。我这才知道,厂里招聘普工的年龄要求是16岁到23岁,所以这些女孩都很小,有很多都是刚刚初中毕业,有几个竟然是88年出生的,还有一个是91年出生的,拿的是别人的身份证。
我自嘲道:“我81年的,和你们相比,都算老人了。”
前面一个眼晴不大但极秀气的女孩回头冲我一笑,友好地说:“我和你一样大。以前樱之招工都要求年龄18岁到22岁的,现在不好招工,所以才放宽年龄限制,要不象我们这样老的人就进不来了。”
我庆幸道:“幸亏早来了几个月,要是明年再来,就超龄了。”
因为在这群人中,我们两个算是大龄,不免惺惺相惜。她告诉我她叫薛雪,我们正想进一步攀谈,苗先婷进来了,招聘室立刻安静下来。全部把表格收上后,她便给我们简单讲解了一下樱之厂的历史。我这才知道,怪不得厂房这么旧呢,原来己经有20年历史了。
接着,她又列举了樱之厂的种种优势,比如规模宏大、薪水稳定、福利待遇好及升职机会多等等,说得我们群情激昂、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成为樱之厂的一员。但随即她却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