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忿忿地起身,瞪着面不改色却微笑着的花无缺。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就把这次当成是教训吧!小鱼儿转了转眼睛暗忖。
花无缺看着他整理好衣衫盘腿坐在地上,这才问道:你见着江玉郎了?
小鱼儿笑道:你怎知?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花无缺道:你都来了,他不来,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况且江玉郎不参与,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
尽管江兮掩饰得再好,他们这些与之交手过斗智斗勇过的人,只要眼神一个交汇,并能看出所以然。江兮与他们不过是同龄,没有岁月的洗礼,没有经历的跨度,有的只是随机应变和胆量。
是明是暗都一个理。而小鱼儿会因为几张木简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那上面是被血迹涂花了的嫁衣神功。众所皆知,练成嫁衣神功的是燕南天,想必这是抄录部份,没记录完整,另还有一种可能,无法学成。
武功全失,便可洗通筋脉,为他人作嫁衣。然而学不成的原因只有一个,武功没有全失,尚有内力。而内力,是练武之本。
小鱼儿一字一顿道:怪只怪江玉郎落在我手上,我非整死他不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采飞扬,花无缺目不转睛看着,克制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后者的一腔热忱马上又变成了慌张,眼神不住躲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三面乾坤
恒水四季如春,白槐在这里是普遍存在的,它高大挺拔,气魄盎然。迎面而来的风,土腥而霸道,这白槐沿路绕过东城和西城,直直消失在每一道城墙的尽头。
花无缺不喜槐树,因为它太显而易见了。而且白槐还有一个典故,叫做槐,木也,从木,鬼声。虽然听说这句话是褒义的意思,可花无缺总能理解成贬义,这不是指他惧怕鬼神,而是说他不喜欢这种诡异的东西。相比下来,他应该更喜欢桃花吧。
抬头望了望被树荫遮住的天际,花无缺才惊觉,这白槐还没开花。也是,距离八月还早,况且一向不遵循常理,经常姗姗来迟。很多有心人士都喜欢用白槐花酿酒,入口甘甜又苦涩,矛盾又新奇,花无缺也是尝过的,总的来说还不错。
闯进江玉郎的府邸轻而易举,因为到处都是抱着剑打盹儿的练武人。花无缺收起杀意,慢吞吞地晃过每一个房间。倒也稀奇,这么大一个院落,却没多少仆从。满眼的大树遮掩着走廊,在暗夜里张牙舞爪,像恶作剧的小童。
花无缺的经过,呼呼呼带起了一阵风,那纯白色的衣角更像是灵异的鬼魅,吓人得很。倒夜壶的小厮刚一出门就看到这副景象,生生打了个寒战。
小厮道:你你你你找谁?
月满中天,树仗人势,一个俊美的男人正抬起一个人的下巴,那表情冷冷冰冰,像立刻就要吃人的一样。而就快要被吃的那位,圆睁着眼睛,仔细看两条腿也在拼了命地颤抖,他的其中一只手还拿着夜壶。
江玉郎刚挎着包袱大摇大摆进门,就看到史上最让他痛恨欲绝的登徒子**人的画面,牙一拧,就甩起包袱扔过去。
他头冠书生带,脚蹬白绒靴,更有几分翩翩君子模样。
认出是熟人,江玉郎歉意道:花公子,若住不惯江总镖头府上,大可与鱼兄搬过来,这里其他没有,屋是其多。
花无缺展开扇子,笑道:我只是一时迷路,误跑进来罢了。你既已知我和小鱼儿从客栈住进江总镖头府里,自是知我俩在那边是有朋友。
江玉郎道:花公子莫要开玩笑,我住在这里虽不久,但也常迷路,你进来岂不是更难出去?再者,江总镖头家的江小公子我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也知你们相识。
花无缺道:你这辈分,生生提了一阶。
江玉郎笑道:在下也是粗人,不敢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