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快些入座!”林茂之满脸的笑意愈发浓重,“来得这般迟,还不像诸位宾朋道歉?”
“修然来迟,还望诸位叔伯宾客恕罪。”林修然动作从容施礼致歉,看在众人眼中,更是小小年纪就清秀通雅,有名士之风。
林茂之引着林修然一一见过各家来使,林修然也一一行礼致意,举止有度,颇有君子之节,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
“这是鸣鹤山停云峰主座下弟子。”林茂之介绍道。
“在下彦卿峰主门下弟子,特来致贺。”那人一身鸣鹤山弟子的衣裳躬身行礼,再抬起头时桃花眼里满满的笑意差点晃瞎了林修然的眼。
怎么会是殷承宇!
“算起来,在下与林公子也算师出同门,过几日林公子行完拜师礼后,就该改口叫林师弟了。”殷承宇唇角勾起,挑眉笑道。
林修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就大了。若是按原著剧情来说,他不应该是意外中毒变成了五灵根,无缘再拜入鸣鹤山门下了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来找他报仇的么?
林修然脸色煞白,心神激荡之下,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茂之见他脸色不对,连忙伸出手去拍了拍林修然的肩膀,有些宠溺地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早就说要去鸣鹤山行拜师礼,眼下未来的同门师兄在这里,倒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立刻便有人满是恭维地附和笑道:“令公子毕竟还是少年,激动也是难免,昔年我拜入师门的时候,也是辗转反侧整整三日都没睡觉呢!”
满座宾朋都是经历过这些的,很是能理解拜入师门前的激动心情,林修然的失态也被当成了太过激动,连带着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也带了些烟火气,不再那么少年老成,反而多了些少年郎的活泼。
林修然被林茂之这么一提醒,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重新挂上疏离却不失礼貌的微笑来:“是修然太过激动,日后鸣鹤山上求学修行,还承蒙师兄多多关照指点才是。”
将姿态摆了个十足,把这么个小插曲给轻轻带过去了,由林茂之引着见下一位道贺的使者,一一见过之后再引众人入座,午宴终于正式开始。
众人敬酒道贺过后,林茂之拍了拍手,自屏风后转出来了一众年轻女子,都是林家精挑细选养着的舞姬,伴着乐声翩翩起舞,飘然若仙。
虽说家中就养着不少歌舞伎,但林修然其实还是头一次真正见过舞姬表演,又因为是在修真界的缘故,舞女们跳动起来的时候水袖曼舞身姿凌空,精彩的很,林修然一时间竟也看得有些意乱神迷。
想想倒也是,他穿越过来十几年,见过的女性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家中侍女虽说一直照料左右,但也是陪他从小长大,早就被他当成了亲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除却这些,他见过的女性也就是些修真界的前辈了,但不说人家有没有道侣,就单论年岁和修为,也不是他敢随意肖想的。
至于书中所写的,日后他的“未婚妻”杨若枫,就算再借他两个胆子,也是不敢去勾搭的,不仅他自己不敢勾搭,还打算找个机会向林茂之也透点口风,让他千万别相中了杨家。
虽说为了日后修行做长远打算的缘故,林茂之早早就提醒过他不许贪恋女色,但这般宴席之上单纯欣赏一下却是无碍的。林修然年纪还小,坐在林茂之下首,敬酒这种事情尚且轮不到他,菜色虽是有不少珍馐佳馔,但林修然平时也是锦衣玉食,何况修士并不重口腹之欲,他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以后,便干脆开始专心欣赏歌舞起来。
殷承宇费了不少功夫才说动彦卿长老让他来林家祝贺,本来以为终于能找到理由光明正大地与心上人同处一席,没想到心上人见到他时不仅满脸不悦(其实是被吓的),还故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还是吓的),反倒是盯着舞姬们看得入迷(这个倒是真的)。
若真的是十四岁的少年图个新鲜盯着看也就罢了,可殷承宇也知道林修然壳子里是个成年人,见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殷承宇那叫一个醋海翻波,却偏偏碍于“日后同门师兄”的身份什么都不好说,毕竟人家父亲还坐在这里,当着他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颇为幽怨地冲着林修然看了一眼,满是委屈地浅酌了一口林家珍藏许久的佳酿。
林修然正被舞姬踏歌起舞的动作吸引得如痴如醉,冷不防就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如芒刺在背,整个人都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环顾一看,果然是殷承宇正满脸阴沉地恶狠狠盯着他,顿时觉得心里一沉,殷承宇果然是来寻仇的,眼下在宴席上虽未轻举妄动,但说不准等人都散了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殷承宇见林修然扭头看了他一眼,大喜过望,还以为是终于心有灵犀了,连忙变换了个自以为潇洒撩人的姿势,故意眨了眨眼睛秋波暗送,指望着林修然能明白他的意思,感动一下。
结果还没等他把姿势摆好,就见林修然又一脸冷漠地转了回去,继续看歌舞去了,任殷承宇怎么搔首弄姿都没再换来半分关注。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结果连话都没能说上两句,只能远远看着,殷承宇这哪里能忍!但他作为鸣鹤山停云峰主的弟子,左右宾客来同他攀关系的也不少,时不时就要举杯应酬几句,心里有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