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是机关重重,踏错一步,就有丧命的危险。尤其是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必须走深山老林,甚至昼伏夜出。好在眼下还不是蚊虫肆虐的季节,不然大家伙非被吸成人干不可。
不过就算这样,麻烦也接二连三。
走出来第五天,部队的干粮吃光了,饮水也没有了。
张恪简直头皮发麻,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人马,要是饿死渴死在深山之中,简直欲哭无泪……
“大人。末将或许有办法!”
说话的正是秦民屏,自从离开浑河之后,他的眼前全都是大哥的影子,每到休息的时候,他就撕心裂肺的疼,痛彻肺腑的疼!
几天下来,折磨得他形销骨立,身上的盔甲变得松松垮垮,张恪都怀疑沉重的盔甲会压垮他的身体。
“秦将军,你还是消息吧。我会想到办法的,大不了我们抢几个营寨城堡就是了。”
“哈哈哈,张大人。您忘了吗,我们四川土司兵从小就生活在深山之中,靠着打猎为生。辽东的山和东川固然不同,但是也难不住我们。”
秦民屏突然笑起来,从容而又自信,他说道:“大人,兄长走了,我需要替他撑起家业,保护好这些弟兄。您就相信我们的本事吧!”
或许是被秦民屏的自信感染了,一贯精明的张恪竟然昏了头。同意让白杆兵找吃的。
结果摆在张大人面前的第一顿饭竟然是十几段血红色不断蠕动的肉。
张恪可以说杀人如麻了,可是他绝对不敢想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会有什么下场。
“秦,秦老兄,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张恪艰难地咽着口水。
秦民屏满不在乎抓起一块,扔进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大人,这是蛇肉啊,我和你说,蛇就是小龙,吃多了能延年益寿,强壮身体。您看,这是蛇胆,吃了能清心明目,你们汉人不是都拿着蛇胆入药吗?”
入药是入药,可是看着鲜血淋漓的蛇胆,张恪五官扭曲,实在是鼓不起勇气。
“秦老哥,还有没有别的玩意。”
“有啊!”
“那好,拿过来!”张恪满怀欣喜向着秦民屏的头盔看去,只见里面有一堆指头粗细,白色的虫子,在不停蠕动!
“哇!”
张恪头皮发麻,胃酸再也止不住了,白杆兵隐藏的技能终于释放出来,敢情这帮人都有贝爷的能耐,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正在张恪不知道如何下口的时候,吴伯岩乐颠颠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大堆绿色野菜。
“嘿嘿,大人您吃这个吧,小的亲手采的,山沟里面正好有温泉水,把野菜都涮熟了,您尝尝!”
张恪如蒙大赦,至少还是能吃的东西,他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同样行进在山中的还有一伙人,他们比起义州兵少了很多,只有五六十个,为首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武将,一身盔甲破破烂烂,上面还有斑驳血迹。
他正是叆阳守备毛文龙,辽沈失陷之后,驻扎宽甸等地的建奴猛攻明军,毛文龙不敌,只能带着手下远走山中,他在两年前去过朝鲜,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毛文龙选择了和张恪一样的路线。
“守备大人,前面二十里就是镇江堡了!”
毛文龙眉头紧锁,捏了捏干瘪的口袋,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
“镇江堡怎么样了,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启禀大人,听说镇江堡的游击跑了,城里有一帮青皮无赖打着旗号要投降建奴,只是建奴大军还没有来!”
“那就好!”毛文龙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大声说道:“弟兄们,有胆子跟我袭击镇江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