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乾元二十年十一月初六,距上次受封昭仪的屈辱整整五年,我风光无限的受封为莞妃。在玄凌百依百顺的宠溺中,一时我的风头无人能及,遥领后宫。
第九章、雪纷纷
封了莞妃,按仪制又拨过来四个宫女四个内监。一日午后,我倚在贵妃榻上百~万\小!说,槿汐端来一盅参茶,道:“娘娘,奴婢已经按娘娘吩咐把品儿、佩儿、晶清都换了回来,只有小允子在内务府当差,不太好办。其余新来的宫女和内监,奴婢已和小连子查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我点头道:“小连子也是跟我多年的,他做这个首领内监也正合适。叫他把那些奴才盯紧了,万不可混一两个来路不明的进来。小允子在内务府好好干着吧,内务府没个自己的人也不行。”槿汐一一答应着,笑道:“奴婢一向最钦佩娘娘运筹帷幄的本事。”我淡淡笑道:“这宫里处处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只好自己小心。”忽又想起那日讨来的小盛子,便命槿汐带来问话。
小盛子进来跪下请安,泣道:“奴才谢娘娘救命之恩,奴才若进了暴室必定没了小命。娘娘恩德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我命他起来说话,道:“你好生在这里当差就是了,本宫的小膳房正缺个好厨子呢。”小盛子连忙叩头谢恩。我又问他家中还有何人,却不料他的身世竟十分可怜。小盛子的父亲原是京城名厨,京城颇有名气的口福斋便是他家开的,每日食客盈门,日子过得十分殷实。却不料飞来横祸,一日一个颇有来头的食客在口福斋喝了酒回去竟不明不白的死了,据说那人是刑部一位大人的公子。口福斋因此被查封,小盛子的爹娘畏罪自尽了。其余人口俱没入官府为奴。因小盛子和他的哥哥有家传手艺在身,被净了身送入宫里在御膳房当差。我怜他小小年纪家破人亡,便许了为他寻找其他失散的姐妹。小盛子感激涕零,从此每日总是绞尽脑汁变了花样为我调理饮食,十分尽心。
天越发冷了,我也不常出门,每日只在宫中百~万\小!说,亲手裁制小小孩儿的衣裳。常常有一些位分低的嫔妃前来请安,我虽是新封的妃,但是也是仅在皇后之下,位列三妃之中。论荣宠却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及的。这锦上添花、趋炎附势的之事,在宫中原是见得多了,却也不以为意。只是这贞贵嫔徐氏位分不算低,却常常前来问安,殷勤周到分外亲近,不觉纳闷。这几年间,只有她和陵容最得圣意,自我回宫,玄凌对她自是比从前冷淡了不少,她竟然毫不在意。难道她的性子竟如此宽和?
这一日,用罢早膳正闲坐着,贞贵嫔又来请安。行过礼便坐在我的身旁,姐姐长姐姐短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休。这徐氏甚是伶俐,总是把宫中的许多故事绘声绘色的学来给我听,一日告诉我祥良媛没有看到脚下的冰自己摔得四脚朝天却乱打奴才闹得j飞狗跳,一日又告诉我苏贵人贪嘴吃坏了肚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竟跑了两趟厕所,羞得几日不敢见人。我也喜她机灵聪敏,与她说笑却也能解解每日拘在宫中的烦闷。有时玄凌来,我也因不便侍寝常常哄了他去贞贵嫔或祺婕妤那里,贞贵嫔也与我益发亲近了。
转眼已是年底,我的肚子已经隆起,比起当日怀陇月的时候,要大许多。我暗暗烦恼,这生产的时间差一个月本就不易掩饰,偏这肚子又这么大,不知会传出什么闲言闲语来。所幸玄凌并不以为意,总是抚着我的肚子,笑道:“这么大的肚子,必是个魁梧的男儿。”
这一日一早起来天气便十分y冷,早膳尚未用完就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到一个时辰,地上便积了厚厚的一层,到处银装素裹,十分喜人。这一冬还未见过这样大的雪,真想出去走走,却又怕滑。正是觉得扫兴,却看到小连子、品儿等都伸着脖子看外面的雪,蠢蠢欲动。于是命浣碧领着十几个宫女,小连子领着一众小内监打雪仗玩,胜者有赏。我又命拆去西暖阁的毡帘,裹了一件极暖和的紫貂大氅,抱了手炉坐在门口看他们玩。槿汐怕我冻着,又搬来两个火盆放在我的脚边。
这些小宫女看似个个弱不禁风,打起雪仗来却十分厉害,十几个小内监被打得抱头鼠窜,小福子冷不丁脚下一滑就是一个跟头,只是抱了头坐在地上求饶。众人皆笑得直不起腰。正是热闹宫门外有公公尖细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却是玄凌坐了轿辇来了。众人慌得忙跪下接驾,玄凌却已经走了进来,笑道:“别人都关了门怕冷,你这里却热闹得很。”我也不跪下接驾,只是笑着立在门边看他走过来,口中道:“皇上小心脚下滑!”接过水獭皮子的斗篷,又笑道:“臣妾每日闷在宫里,无聊的很,今日这大雪难得一见,便命他们打雪仗解解闷儿。可惜皇上晚来了一会,刚才更热闹呢。”玄凌笑道:“可是怪朕昨日没来陪你?”我随了玄凌进内室去,笑道:“皇上忙于国事,臣妾怎会这样不懂事?”玄凌拉了我的手坐下,感叹道:“嬛嬛,以前私下无人处,你总是叫朕四郎,许多年不曾听到过了。”我一时心中生出万千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了头笑道:“以前是臣妾年龄小不懂事,如今过了四五年,怎能还那样失仪。”玄凌挑起我的下巴,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正色道:“朕永远是嬛嬛的四郎,懂吗?”我看着玄凌,几乎又要落泪,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