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好了!”脑中正胡思乱想着呢,已有一个家丁神情慌乱,大声嚷嚷着飞奔了过来。
“嚷什么?”那男子掉过头,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低喝一声。待他跑到近前,这才淡然地问:“丁贵,什么事?”
“小姐,小姐……”丁贵喘着粗气,面色惨白。闪烁的目光转到我身上,忽然一愣,立刻现出惊疑之色。虽然他马上垂下了头,可我依然感觉得出他眼角的余光仍然在偷偷地窥视着我。
正文 小姐自尽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可笑——套头毛衫,牛仔裤,波鞋,这套行头,在古人的眼里已经是相当的怪异了。何况它们现在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显然,对于我这样一个一身狼狈,服装怪异,来历不明的女子,他有着一肚子的好奇。
“小姐还在闹?”男子拉下脸,面上闪过一丝不耐:“告诉她,王府的花轿明天就要来抬人了,再闹也是白搭。”
啧啧啧,这男人对于自己的妹妹,表现得未免太过冷血。不过,目前情况未明,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聪明地闭紧嘴巴,不发表任何高见。
“不是,小姐她……她投环自尽了。”丁贵垂着头,嗫嚅着回答。
“什么?”男子一脸愕然,目光倏地变得y冷:“不是吩咐了要派人守着她?”
“小姐哭闹了几天,下午时突然说要沐浴,结果就……”丁贵讷讷地解释,被那男子越来越疑重的面色所吓,声音渐渐转弱。
“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男子沉声怒骂,凛着容,步覆匆匆地往丁贵来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忽然站定,掉转头森冷的目光锁定我,眯起双眸道:“丁贵,先把她带到静心堂。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看见。”说完,他头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呃……小姐?”丁贵是个憨厚的人,对着一个湿淋淋而又身份不明的女人,尴尬得手足无措。
“丁贵大哥是吧?”看着他黑黑的脸因这一声“大哥”而涨成青紫色,我忍俊不禁,冲他微微一笑,道:“我叫方萌,麻烦你了。”
“呃,方姑娘请随我来。”丁贵搔了搔头,红着脸在前面引路。
“丁大哥,我是从外地来此寻亲的,为避劫匪,这才误落此湖。”紧走几步,与他并肩而行,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啊,原来姑娘遭此不幸!想不到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如此胡作非为?”丁贵立刻一脸同情地看着我,用力拍着胸脯,说得豪气干云:“你放心!待我家老爷回来,一定会为你作主,把那些匪徒全部抓住,替你讨回公道!”
“多谢丁大哥了,不知你家老爷如何称呼?”暗暗好笑,随口探听消息——那都是我随口捏造的,到哪里去找抢匪?
“这里是刑部尚书云征鸿的府第,刚才那位公子是我们书桐少爷。”丁贵一脸的骄傲,与有荣焉。斜睨着我,神气地挺高了胸膛。
一阵微风吹来,湿漉漉的衣物贴在身上,寒意透入肌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抱住肩膀,向丁贵咧唇一笑道:“丁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你找几件替换的衣服?”
“呃,请方姑娘不要随便走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丁贵尴尬地红了脸,急匆匆地没入了云荫小道。
正文 华服老者
原以为丁贵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这一等,眼看着金乌西沉,深蓝的天幕上已缀满了点点繁星。丁贵却沓如黄鹤,一去无踪。
我又冷又饿,又累又倦,终于决定不再盲目地等下去——说不定,那云府千金真的翘辫子了。这种官宦之家,办起丧事程序肯定极其繁琐。一忙起来,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路人甲?
“方姑娘,你想上哪?”谁知道前脚刚走出院门,迎面已碰上了那个云书桐。他轻皱着眉头,微微不悦地瞧着我。与他同行的除了丁贵,还有一个锦衣华服,年约五十的老者。
他身材高大,微微发福,国字脸,浓眉大眼,轮廓与云少爷有五六分相似。比云书桐少了几分斯文,却多了份威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瞧,满脸的严肃——这人八成就是丁贵嘴里的那个刑部尚书云征鸿了。
“方萌见过云大人。”微微低头,向他欠身一礼,目光却向丁贵身上溜了过去。
不知道那个云大人来做什么?坏了!难不成真的是丁贵说动他来替我捉劫匪的?
“哼。”云征鸿面无表情,只淡淡地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冷冷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我。
“方姑娘,请先换过衣服,进屋再说话。”云书桐略略偏头,丁贵立刻上前一步,把捧在手里的衣物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我接过衣服,返身进入内室。这古代的衣物看上去挺漂亮,穿起来却真麻烦。奋战了半天,才终于勉强搞定它。那轻软柔滑的衣料,触感极佳,绝非普通丫环仆妇所有——想必是那云小姐的衣服了。
庆幸的是,那枝被我拿来当发钗的金笔居然还安稳地c在头上。摸着这枝往日天天瞧着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笔,心里掠过一丝温暖。
它是老姐的男友张剑送我的礼物。
剑哥是个武器专家,这枝笔除了能写字,实际上还是枝微型麻醉枪。因为我们经营酒吧,下班时间都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