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唇角微抿,目光淡淡自罗远山身前掠过,“罗将军,开始吧。”话音刚落,两人眼中忽而皆见精光一闪,身形已动,同时便往悬崖掠去。我仰头看着两道人影在悬崖之侧如履平地般越攀越高,中途刀剑交锋,使得土石簌簌坠落,没等落到山脚便已粉碎。她目不转睛地随着宇文毓,熟悉的身影一丝不漏地映在眼底,剑光紧密处却是一片淡然。山崖的半腰处,寒芒光影纵横似练,两人身形如鹤,冲天拔起,不分先后落在离雕巢不过半步之遥的一方岩石上。宇文毓甫一站稳,剑已斜掠而去迎上对方,两人都被彼此兵器上传来的一股柔劲得后退半步,心中同时称奇。岩石底下沙土天长日久松动,在他们的劲力压迫下七零八落纷纷坠下。宇文毓抢至山壁里侧,剑势陡然一变,四周如冰凌暴盛,天罗地网迎面罩向对手。罗远山后背凌空,不敢与他硬拼,顿时落了下风,但剑势在宇文毓凌厉的攻势下周旋,却也丝毫不见窘态。不过数步见方的岩石之上,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罗远山数次想抢占山崖一侧,却都被宇文毓从容回,眼见此非取胜之道,他忽然剑势横扫,挑向旁边那个雕巢,雕巢猛然脱离依附的山崖,飞了出去。那雕巢自上面掉落,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同时往雕巢抢去。半空中单手过招,宇文毓手臂隐隐发麻,罗远山亦身形微震,宇文毓这一掌的劲道令他气血翻涌。宇文毓抢先一步取中雕巢,猿臂轻伸,顺便将一只不幸翻出巢中的幼雕抄在手中,与罗远山一先一后从悬崖上缓缓飘落。悬崖下观战众人大笑道:“好身手!”罗远山对宇文毓抱了抱拳:“宇文将军果然身手不凡,在下十分佩服,之前多有得罪,亦叫皇后娘娘受惊了。”宇文毓对他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剑上,若有所思。我道:“难得能见到这样的剑法,本宫今天是大开眼界才对。”“宇文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王玉落本是明媚少女,一笑更是靥生双颊。宇文毓手持幼雕单膝跪下,沉声道:“金眼幼雕极为难得,需自幼驯服放能听命于人,今微臣仅以此献给皇上,愿能伴随圣驾以供驱使。”“好,好,爱卿一片美意,朕自然笑纳。”李君宇也是好游猎之人,对这样难得的助猎金雕自然爱不释手。王玉落见宇文毓赢得比试,却正眼也不看自己,绝口不提联姻之事顿时面上白一阵红一阵,双手狠狠地绞着裙上的绶带。
“哥哥,为何你刚才……”在回程的路上,我疑惑地问着骑马在旁的宇文毓。“世界上有一些人,会为他们得不到的东西殚精竭虑,那些能够轻易得到的,他们视做理所当然,不大在意——紫阳郡主便是这样自负的人。”宇文毓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在郡主眼里我和其他的贵族子弟也并没有多大不同,最多只是武艺出众一些。虽然我一开始就决定要娶她,可是我要让她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把能够和王家这样贵族阀门联姻视作荣耀,而我却是不在乎,永远不能让郡主觉得我能够得到她是天大幸事,就是成亲后也不会让她得到我的全部,甚至会让她有一种感觉,我的心是她无法把握的。郡主心里一天有这样的y影,就一天会尽力博我的欢心,而不是蛮横、目中无人。”我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寒意在身边聚集,“哥哥要做的事,总能做到。”
果然,在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宇文毓对王玉落果然保持着一种似乎无法把握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而对于其他的贵族女子也照样和睦相处。而王玉落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一日掌灯时分,李君宇到宫中用膳,“朕决定了。”他低声道,“玉落成亲的对象就是宇文毓。”“前段日子不是郡主还和哥哥闹别扭吗?”想起前些时候王玉落因为心中难过,找到皇帝表哥哭泣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问。“那都是小女儿家的心事,朕问过了,是她自己愿嫁宇文毓的。”李君宇又说,“而且——她还要求将宇文毓提升为郡王,朕已经答应了。”我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朕